眼神波動,王冉低垂著頭,把女孩背到自己身上,輕輕開口,“走吧,出去。”
眾人一言不發,一個接一個穿過入口。
“冉哥,咱們接下來?”
“館主在第一會場,他……咱們也幫不上忙。走吧,回去。”
又是一陣沉默中行走。
王冉雙拳越攥越緊。
下山時一幕幕就好像刻在了腦海當中,只要保持清醒,就會不自覺的去想。
賣珠鏈的大叔,不顧一切撿拾著散落在地的珠鏈;被人推倒在地的阿婆不再掙扎;親眼目睹了母親……的女孩,以及逆著人群的前行者。
噗通。
忽然間,他停下腳步。
“冉哥,怎么了?”
“我母親,在我七歲那年,被詭異所殺,她留下來的東西不多,剛才不小心落在了入口,我回去取一下,你們先返回酒店。”
他把背上的女孩放下來,阿婆在他千鈞一發使出驚鴻宴時,就已交給他人,此時已疲憊的昏睡過去。
活動活動胳膊,露出一個淺淺微笑,“趕緊走吧,我回去把東西拿著,然后就追過來。”
沒有人回答。
他也不需要別人回答。
雙手插在兜里,在三十人的注視下,王冉向回路走去。
周館主同樣說過。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發出聲音是危險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覺無力發光的,那就蜷伏于墻角。”
“但不要習慣了黑暗就為黑暗辯護;不要為自己的茍且而得意;不要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熱情的人們。我們可以卑微如塵土,不可扭曲如蛆蟲。”
我后退了。
他后退了。
大家都后退了,那么,還剩下誰站出來?
我曾目睹了母親的死亡,年幼的我可以退后。
現在,不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同樣是周館主教導我們的。
右手微微顫抖,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種沖動之舉。
直面死亡,需要多大的勇氣。
不過有很多事,我們能有一萬個理由去做,也可以不需要一個理由。
“愿大玄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一點光……”
“不必等候炬火。”
吧嗒。
右手握住了劍柄。
所有的顫抖瞬間消失。
“我有一劍,不可撼星辰,亦難以蕩八方。”
“此行拔劍,只為做那炬火,愿,燃我微光。”
近了,更加的近了。
在即將穿過入口的剎那,王冉頓住。
身后,響起稀稀拉拉的腳步。
他一點點轉身。
“不是叫你們回去的嗎?”
“冉哥,把我們拋下,這是準備去當大英雄了?”
“你們一個個的,什么水平啊,就敢過來?瘋了吧都!趕緊給我滾回去!”
一人,與三十人對視。
忽然間,齊刷刷白光閃過。
三十柄長劍拔出,落入每個人手中。
幾十雙眼睛目光炯炯。
“不能退啊。”
“不能就這么后退了。”
“十幾年沒做出過什么成功的事,這一次怎么能后退呢。”
“就這一次,就冒險這一次。我不后退了。”
你一言,我一語。
“不能后退。”
“我輩劍修不可后退。”
“只顧向前,不退。”
到后來,聲音越來越整齊,氣勢也匯成驚人的一股。
“不退……”
“不退……”
“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