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郭開帶著一行車隊終于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咸陽。
在趙國驛館內將人安置下來之后,郭開第二天便趕往秦王宮。
章臺宮。
“外臣郭開拜見秦王!”
郭開一臉肅穆地大聲喝道。
但現場卻是一片寂靜。
嬴政沒有開口,只是淡漠望著下方的郭開,而嬴政不開口,其他人更是緊閉著嘴不說話。
良久之后,無聲的沉默,那種無形的壓力下,讓郭開的額頭滲出了汗水,低著頭的忍不住微微抬起,想要看向王臺上嬴政的表情。
奈何他不敢幅度太大,而且距離王臺數丈之遠,根本看不清嬴政的面容。
甚至,郭開連擦拭額頭的汗水都不敢,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凝肅的氣氛中,讓郭開的甚至都微微有些顫抖。
終于,
“趙相所為何來啊?”
嬴政淡淡開口,話語古井無波,聽不出絲毫異樣情緒。
“是關于甘羅上卿之事。”
郭開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啟稟秦王,甘羅上卿之事,我趙國深表遺憾與愧疚,雖然我趙國派出了人馬保護上卿,但還是讓上卿遇害,是我趙國護衛不利,但請秦王,請諸位臣工相信,我趙國一定會查出兇手,給秦國一個交代!”
說到后來,郭開深深拜下。
“哼,趙相倒是很會找理由啊!”
朝臣之中,渭陽君冷笑一聲,“甘羅是我秦國上卿,無故死在你趙國,這兇手究竟是誰只有你們自己知道。”
雖然渭陽君與呂不韋不睦,甘羅也出自呂不韋府中,渭陽君并未有多少痛心,但是甘羅是秦國的上卿,這事關秦國的臉面,做為宗室之人,自然無法容忍。
“不錯,渭陽君說的有理,我看就是你們趙國下的手。”
立即有人也附和起來。
郭開一臉驚慌,大聲喊道:“請秦王明鑒啊,我趙國并不想與秦國開戰,不然豈會送上十六座城邑,我趙國做這些,為的就是與秦國和平相處啊,城邑都送了,我們豈會在這個時候與秦國交惡,這一定是有人故意誣陷,為的就是挑撥我們趙國與秦國的關系,希望秦王千萬不要著急,小心中了陰謀者的奸計啊!”
郭開一副語重心長地模樣,似是完全是在為秦王,為秦國憂。
“趙相好一副伶牙俐齒,怪不得短短數年,便能從一使者成為趙國的相邦。”
呂不韋終于開口。
當年五國合縱之戰剛剛結束,嬴政滅韓歸國,五國派出使臣前來試探,趙國的副使便是郭開。
“趙相的意思,不就是在說趙國無辜,一直在推卸責任嗎?”
呂不韋冷哼一聲,“我秦國使臣死在你趙國境內,無論如何,你趙國都難辭其咎!”
“是是是,我趙國自然不敢推諉。”
郭開連連點頭,雖然再趙國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現在在秦國,為了自己的小命,郭開態度極為謙卑。
“請大王裁決!”
章臺宮內議論紛紛,許久之后,眾人這才想到了嬴政,立即神情一肅,躬身喝道。
嬴政俯瞰一周,片刻之后終于開口,“趙相所言不無道理,我秦國不怕誰,但也不會成為別人手中的劍,相邦,安排人前往趙國,對此事進行調查。”
“若是真有他國之人算計也就罷了,要是查證為趙國所做,趙相,你可知代價?”
嬴政身子微微前傾,俯瞰著下方的郭開。
“外臣知曉。”
被嬴政的目光注視,郭開忍不住擦了擦額頭汗水,連忙說道。
“大王,不知這次出使以誰為首?”
呂不韋出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