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在哪里?”
說話之間,秦可卿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來起來,明眸流光,榮光煥發。
“在老爺那里。”寶珠回道。
“啊!快快……”
說著秦可卿就照了下鏡子,理了下妝容,拿起了胭脂……
古代的女子大抵如此,把丈夫當做自己的一片天,唯一的一天天,不論丈夫是龍是蟲,是美是丑!秦可卿縱然美貌高貴,但此時也沒跳出時代這個圈子。
而秦可卿此時的情況更加特殊,所以乍聞賈蓉到來的消息,秦可卿凌亂了……
洗了頭面,畫了眉毛,點上胭脂,理了裙擺,秦可卿便倚門而望。而賈榮與賈珍父子之間并不親密,交談很少,因此只是過了一會兒,月亮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聞聲秦可卿急忙探頭,賈蓉已出現在月亮門旁。或許是南方的陽光太毒辣,原來白皙的臉龐頗顯黝黑。
“相公……”秦可卿叫了一聲,然后如飛燕一般迎了上去。
……
“相公受累了!”
“嗯,那南方真乃煙瘴不通之地。”
“你相公黑了嘢!”
“嗯,那里太陽真毒!”
……
軟語慰藉之間,秦可卿幫賈榮更了衣、梳洗了一下,然后又親自泡了茶端到了賈蓉的手里,待賈蓉喝完茶之后,秦可卿才斟酌著說道:“相公,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說。”
“什么事?”賈蓉輕松的吐了一口氣隨意說道。
現在在他看來沒有什么事能比去南安州更折磨人的了。
秦可卿本想講賈蓉走后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直接告訴賈蓉,但話到嘴邊卻突然覺得把最初賈珍非禮她的事情講出來不妥,原因一是畢竟她弄瞎了賈珍的眼睛(她相信賈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給賈蓉聽)講出去好像她做事有些過激;第二就是李桂曾經告誡過她,不要將石灰包的事情講出去。她也覺得講出去,一些事情說不清。
因此斟酌了一下,秦可卿說道:“爹爹近來讓我管家,卻不給我庫房鑰匙,這個月的月例還沒發,震國公……”
聽到這里賈蓉就知道賈珍還沒有得手!而他又是個有特殊愛好的人,頓時一下子對秦可卿以下的話興趣闌珊。而他向來又是懼怕賈珍的,這一趟南安州之行的勞頓,讓他對賈珍的懼怕又增加了幾分。
因此聞言賈蓉故作輕松的說道:“現在修園子忙,爹爹也許是忘了,你且再等等。哦,對了,剛才來時恰好遇到薛大傻子,說在慶春樓給我擺酒接風,我這過去。”
說罷,賈蓉站了起來,抬步就往外走。
秦可卿沒想到賈蓉以前裝聾作啞,現在火炭已經落在了她的腳面,他還在裝聾作啞!
“相公!!”秦可卿急切而悲愴的叫了一聲。
賈蓉聞言腳步停頓了一下,但隨即敷衍了句:“我去去就來。”說罷,出了門。
一腔期望化為飛灰,呆呆的望著賈蓉遠去的背影,秦可卿的一顆心在無盡的黑暗中沉淪,淚水驀然從她的明眸里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