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就知道這詞不會入了你的法眼。這詞是昨晚翠云社品花大會奪冠之詞。”
“哦,子平兄消息倒是靈通。”
“哈哈,不瞞你說,我卻是拿了信王給我哥哥的帖子去的,說起來這作詞之人與榮國府也有些淵源。此人名叫甄寶玉。”
李桂沒想到此詞是甄寶玉所作……而在《紅樓夢》中曾經寫桂甄寶玉起初也和賈寶玉一樣,沉迷于內宅、詩詞,只是在后來開始轉向經濟文章,而從立場上來說,他應該是和榮國府一樣,都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而現在居然幫了信王……
想到這里,李桂猛然醒悟:這是泰寧帝開始敲打四王八公一系了,甄家已感到太子仁王不可靠,所以才投向信王!
不多李桂認為甄寶玉這步棋卻是走錯了,對于他們來講,既然不能預知身登大寶者是誰,那么最好忍受責罰,以退為進,而后再圖東山再起,而不是像現在并急亂投醫,以拖責罰,這樣做效果只怕是適得其反!
“這人如何?子平兄可見了!”此時和他沒什么關系,隨后李桂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人卻是沒來,聽說是信王爺為了奪冠,特意派人去了金陵,然后他投帖求見的。哎,后庭兄,你沒去真是遺憾,俞圖兄說了,若你在,他怎會奪冠,顯得我北方無人!”
隨后裘安長長的一嘆,不甘之意,溢于言表。
地域黑自古有之,李桂是知道的,朱元璋為了平息南北之爭,甚至在科舉上設立了南北榜……只是李桂沒想到自己會被被動的卷入到地域黑之中,他本想不惹是非的,但看起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而果然剛到西山書院,俞圖就帶著一群生員迎了過來……
……
雖然眾生員對李桂有些埋怨,但事情就這么過去了,而后,可能是天氣變熱的,人心思靜的緣故,隨后的時間李桂的身邊沒有什么事情發生,當然只是表面上是這樣。
而小事情倒是有些,比如鋪子的事,大約經過半個月,鋪子的生意之嫌下降,最后維持在每天一二百百兩銀子的水準,對于這個數字李桂是挺滿意,晴雯倒是很不滿意,問了李桂原因,李桂解釋了一通,隨后晴雯又問怎樣能讓那皮筋條爛的快些……
這是要往錯誤的路上走!李桂聞言留了些汗……
……
如此日月匆匆而過,不知不覺間到了八月,當然這期間也有些小事,比如單聘仁把他的老婆孩子接了過來,詹光做了皮爾記的賬房,卜固修做了皮爾記的采購等等。
而令李桂感到詫異的事情也有一件,五月中旬的一天,晴雯從內宅回來時,一臉氣悶的對他說,金釧兒被王夫人攆走了,具體原因和書上說的一樣,賈寶玉偷吻金釧兒被王夫人發現了,然后晴雯便抱怨賈寶玉害人,而后卻又說金釧兒有志氣,說金釧兒苦求王夫人不中后,最后留下一句,江湖之大,我可以去看看了,然后走了。
《紅樓夢》里金釧兒的結局是在苦求不中的情況下,傍晚投井而亡,這樣的接過顯然是受了小說里逍遙天地的影響,李桂沒想到小說還能這樣影響人!
而之所以如此,李桂后來想到后人評論《紅樓夢》的偉大之處才隱約明白,《紅樓夢》的一個偉大之處在于從宗族、家法、甚至是株連的講究共性的封建關系中,突出了個性,而武俠小說本身就是個人英雄主義嚴重,也就是說滋長了個性。
想到此處,李桂又覺得這本書不知道會改變多少人,但他認為絕對不會是僅僅彩霞一個!這好像遠離了他講故事的初衷!
而到了八月初八這天卻是欽天監選定的黃道吉日,這一天早上,星光晦暗之時,榮國府后宅的燈卻亮了,賈政屋里的、賈母屋里的、王夫人屋里的、賈寶玉屋里的、瀟湘館里的,祠堂的……
對于賈政而言,賈寶玉去院試是大事,當然賈母覺得沒什么,不過因為疼愛賈寶玉,老年人又睡的淺,所以也起來了……
當賈寶玉束發銀冠,一身錦繡的來到王夫人的院子時,賈政已經等在那里了,經過近一年的苦讀,以及內心的煎熬,賈寶玉的面容有些消瘦,不過神態卻內斂了一些。而賈政對賈寶玉的學業時時關心,自然知道賈寶玉的情況,因此破例沒有對賈寶玉呵斥,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后便抬步往祠堂而去。
伴鶴急忙在前面引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