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探春雪腮上明顯的焦慮之色,微微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詞,李桂說道:“三小姐莫要慌亂,我估計伯父沒什么事,頂多只是受些驚嚇而已。”
“哦,怎么這么說?”
探春修長的眉尖一挑,詫異的看了李桂一眼,沒想到李桂的氣定神閑居然是因為猜測!
“如果有大事,你我就不能在這里談話了。”李桂淡淡的說道。
事情起因在寧國府,而探春之所以擔心者是怕株連,李桂輕輕的點出了株連的程度。
探春是個聰明的人,剛才只是關心則亂,當然這種事情也總是讓人往壞處想,因此才焦慮,李桂的這句話卻讓她焦慮的心平靜了些,螓首微側,微微想了想,感覺事情確實如李桂所言。
但是,賈政畢竟是她的父親,而且現在還進去了,李桂的這句話并不能完全開解掉她的焦慮之心,因此,她遲疑了一下,螓首抬起,遲疑著再次向李桂問道:“那現在怎么辦?”
“現在只有等待上意。你切莫慌,回頭我找人看看能不能去探望伯父一下。”
李桂安慰著,但不知為何他自己心里卻升起一股無助感,一股我命由他不由我的無助感!
這是他第一次升起這種感覺!
探春也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聽天由命,希冀事情發展的方向往李桂推測的方向發展,不過李桂的安慰還是讓她的心稍微寬松了一點。
聞言低語了一聲:“如此多謝你了。”
“謝什么,咱們這關系……”李桂順口說道。
但說到這里他突然感覺這句話有些不妥,好像說的早了些,在這個時代說這樣的話又好像有些輕浮,曖—昧,于是住了口。
而如他所猜測的一樣,探春聞言雪腮上立刻飛起兩朵酡紅,隨即垂下了螓首……
但羞澀只是她少女的本能,并不代表她此刻意亂情迷,螓首只是低垂了一下,探春便驀然抬起了螓首,羞紅著臉問道:“我還想問你,你是怎么知道蓉哥媳婦事的?”
看著探春明艷、嬌羞的樣子,李桂正想著徐志摩的詩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剩涼風的嬌羞……
而探春的這句話卻像是巨斧、大劍,直接亂劈亂砍掉了他心里那一片靜謐與溫柔——探春的語調里,狐疑太明顯!
而實際上李桂也清楚他和秦可卿之間的事有些說不清楚,如果說他們之間緊緊是平常的人情往來,他身上帶著的那塊紅玉只怕都不會答應!
“這也太敏感了吧!這媳婦以后只怕不好對付……”
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李桂心里嘀咕著,口中說道:“前幾天蓉哥媳婦找我借銀子,說了珍大哥拿捏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