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小姐應該是軍情九處的密探……也就是說,我的這件案子轉給了軍方?
克萊恩略感放心地想道。
只要不是值夜者,一切都好說。
另一邊,休在來到警局前,已經從同僚那里拿到了案件的相關資料,雖然詫異于軍情九處居然會將這樣一個看起來就機密度很高的事件交給自己一個新晉正式人員處理,但本著負責任的態度,她還是擬好了“審訊”的流程。
她認真地打量了一番“戰戰兢兢”走入審訊室的偵探,并沒從其身上偵察感應到與邪惡、混亂、瘋狂相關的事物與氣息,在放松了戒備之余,決定暫時不將他當做“犯人”來對待。
“不用緊張,在我面前,你只要實話實說就可以了。”雖然個子不高,但當休·迪爾查挺直后背,沉聲開口時,那種威嚴依舊讓人不由自主就想服從。
“好的,女士。”克萊恩一邊連聲回答,一邊在發散思維地想道:如果我也有休小姐這種‘威嚴’,那么“愚者”先生的偽裝一定能更加成功。
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后從旁邊的文件夾里取出七八張黑白照片攤開于小桌上,對克萊恩說道:“你試著辨認一下這幾張照片,找出與默爾索見面的那位大使。”
與此同時,進入“審訊者”狀態的休使用出對應非凡能力,給予了面前的偵探一定的精神上的壓力,免得其欺騙自己。
克萊恩只覺精神內有一條電流鞭子似乎正高高舉起,以極致的疼痛預告讓他不敢也不愿意撒謊。
他知道這是“仲裁人”途徑序列7“審訊者”的“痛苦之鞭”,曾經在看“深夜直播”時,他還見過“審判”小姐給“塔”先生演示相關能力的場景,所以對此并不陌生。
當然,親身感受不比觀看“直播”,直面“疼痛”的預感也并不好受……好在克萊恩根本沒必要撒謊,不必真的去體驗一下“痛苦之鞭”到底是個什么滋味。
他稍做辨認,就往休小姐的方向推出了一張照片,正是那位衣著華麗到浮夸,長相很有味道的中年紳士。
休看了一眼,心中頓時有了數,卻沒做任何表示,再次問道:
“你之前在警局里做的口供是否全部屬實?”
克萊恩就像被強行入夢時一樣,保持著清醒和理智,沒有屈服于精神里的“鞭子”,誠懇回答道:
“全部真實。”
休身體前傾,瞥了一眼自己擬的問題目錄,雙手撐著小桌道:
“你最后一次見到伊恩·賴特是什么時候?”
“昨天,昨天清晨。”克萊恩艱難說道,額頭沁出了一滴滴冷汗,“我跟蹤默爾索,找到了澤瑞爾偵探的尸體,因為不想和警察先生們打交道,帶著伊恩辨認尸體后就讓他自己報警,澤瑞爾的尸體在東區鐵碳街底部右拐的那個下水道入口里。”
短暫的沉默后,休終于點了下頭,克萊恩頓覺龐大的壓迫力和精神內的“鞭子”一起消失不見。
“感謝您的配合,偵探先生。你可以回去了。”休從桌子后繞過來,將準備的一杯溫開水遞給他說道。
克萊恩道了謝,卻沒敢喝水,端著杯子站起身,開門而出,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休盯著他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自語道:“我有那么可怕嗎?另外,這次我特意將桌子腿弄斷了一截,又全程站著,不會再有人叫我什么‘看不到的恐懼’了吧?”
另一邊,克萊恩出了審訊室的門后,腳步都顯得輕浮了幾分,只覺得這比和默爾索打了一場還累,稍有差錯,心靈就會被徹底壓垮,對方問什么,就會老老實實回答什么。
不,如果不是我本身靈體特殊,長期接受囈語和嘶喊的考驗,可以在某些狀況下保持冷靜和理智,剛才多半已經垮掉了……
真到了那種地步,最后休小姐要是再問一句“你還有什么隱藏身份”,我答出個“愚者”……那畫面就太過“美好”了。
克萊恩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后,背部涼颼颼地回到走廊里。
這時,先前提醒過他的法辛警長過來道:
“和我去辦手續,于爾根律師等著保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