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秘書程禾新微微一笑,開啟了話端:“公主殿下,您的貼身女仆長呢?我可惦記她啦,什么時候能讓我再見一面啊?”
第一公主掩嘴輕笑道:“恐怕只能等到六七十年以后了。”
程禾新故意哭喪著臉說:“這豈不是一輩子見不到了?殿下已經把她許配給別人了嗎?”
公主的白衣侍從遞來剛剛泡好的云山白茶,第一公主輕輕抿了一口,微笑著說:“那有,我把她殺了。早知道程秘書這么喜歡,我就把她的尸體送給你好了。”
第一公主巧笑嫣然,微微掀起面紗的那一瞬間能看到她晶瑩如玉的肌膚,靈巧端正的櫻桃小口,細細如碎玉般的牙齒。
傳聞第一公主之美,冠絕帝國,僅這驚鴻一瞥,確實讓人失神喪魄,感嘆帝國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但她說出來的話卻令程禾新感到一股寒氣從頭頂直慣到腳底,失聲道:“為,為什么?”
第一公主心不在焉地說:“大概是因為她忘記了她只是一條狗了吧。”
“好了。”盛懷軒打斷了閑聊,說道:“李丫頭,有事說事吧,現在時間不多。”
第一公主微笑道:“好的,盛叔叔。我來這里就是想勸盛叔叔,讓長山郡獨立,放那個年輕的郡長出去,讓他自由地翱翔在天空之中。您應該清楚,一直在羽翼的庇護下,雄鷹是展不開翅膀的。”
盛懷軒沉默下來。
片刻之后,他忽然笑了:“雄鷹?第一公主太高看那小子了,就算他是雄鷹,可現在時代變了,外面翱翔的可都是戰斗機。”
第一公主輕笑道:“盛叔叔真是風趣幽默,和以前一樣。”
盛懷軒笑了笑,只聽她繼續說道:“但是,明明只是雄鷹,卻敢在戰斗機眼前耀武揚威,是不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須知若沒有盛叔叔,沒有父親,戰斗機只用扣動扳機,就能把這小小的雄鷹打得四分五裂。”
盛懷軒點點頭:“我會勸誡那小子的。”
第一公主掩嘴笑道:“盛叔叔還是一如既往啊,可您要知道,您早已不是曾經的南天王了,您現在可是東州派的核心,皇派的首席大將呢。”
盛懷軒臉色冷淡下來,端起茶杯,平靜地說:“天色不早了,公主請回吧,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第一公主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她端坐在椅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身姿優雅而得體,她淡淡地笑著,仿佛是在她自家的派對上,和她的閨蜜好友閑聊。
“如果我說,我愿意退出爭儲,全心輔助李與塵上位呢?”
所有人一瞬臉色劇變。
身旁侍立著的李與塵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而對他們來說,小公子李與塵是與東州派最親近的候選者,不像其他候選者一樣利益糾葛眾多。
但他現在沒什么優勢,第一公主的光芒太耀眼,女皇的呼聲很高,甚至連小公主都有許多支持者,旁系還有很多年輕的英杰。
他想上位,可謂是困難重重,雖然皇帝陛下算是正值壯年,距離退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但這種事情,無論多早做準備都不為過。
第一公主如果宣布退出,輔助李與塵,那對東州派無疑是最大的利好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都轉過來了,但盛懷軒然保持著平靜,他喝了口茶,看似平靜地放下茶杯,抬起頭,直視著第一公主的雙眼。
“這是你的意思?”
“嗯。”
“那公主派?”
“我解散了。”
“李龍興怎么說?”
“也是我父親的意思。”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片刻之后,第一公主微笑著說:“成長老也是這個意思。”
盛懷軒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他站起身來,平靜地說:“我累了,諾佩斯,接下來的會議你主持。”
盛懷軒走后,所有人都圍繞在第一公主身邊,各種恭維贊美阿諛之語不斷,好像她是新的核心一般。
第一公主優雅地端坐在座位上,永遠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游刃有余地和他們隨意聊著。
只有李與塵望著盛懷軒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