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的清理工作比想象的要艱難很多，越往后，山體大樓里的石塊越大，仿佛工程隊的化學溶劑越用越少，不得不節省了。
到最后一個山體大樓時，那里面完全就是整塊整塊的石頭，根本沒有分割。
無奈之下，最后一棟大樓的清理工作只能擱置，只能優先清理較容易的部分。
即便是這樣，困難也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三天時間，他們把工作人數增加到一百多萬人，對清理工作進行多次優化和改革，大幅度提升了效率，但也只清理出了最外面的兩座大樓。
那是碎石最細小、工作最簡單的兩座樓。
還有十一座大樓清理了一半，剩下的十六座大樓困難重重。
那里面的石頭太大，他們常常要多人合力，才能搬出一塊石頭，而且隨著工作的深入，距離拋石的窗口越遠，效率就越低。
有些石頭還要進行破拆，才能扔出去。
扔出去的石頭也要需要清理。
為了安全，兩班人馬是輪換休息的，清理石頭時，拋石的就休息，拋石頭時，清石頭的人就休息。
這樣，一百多萬人在這一片總面積超過450萬平的工地上繁忙著。
雖然困難重重，艱苦勞累，他們依然熱情高漲，奮力工作，在山體之中一待就是數天不出來，除了干活就是睡覺，吃睡就在碎石堆里，食物清水由吊籃送下來。
也有一些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經過專業人員仔細勘測，認為每棟山體大樓里的總可用面積達到了15萬平米。
平均每層約有6000平米，如果采用最大人口居住法，一棟樓可以塞下16萬人，是原來是四倍。
超高的人口密度必然帶來惡劣的生存壞境。
但是，在山體大樓里不一樣，這里雖然擁擠，但是生活設施齊全，在供水過來之后，長山郡緊急采購了幾千個電熱水器，讓他們能夠洗上熱水澡。
還有幾萬箱硫磺皂，讓他們能更好的清洗身體，殺死細菌和寄生蟲。
這對難民來說，是僅排在食物、清水、藥品之后的第四大重要的事，除了衛生，更是最好的舒緩壓力的方式。
沒有什么能比在長久的勞頓之后，洗一個熱水澡更讓人舒服和放松的事了。
更重要的是，也使得大規模人口聚集能夠容忍，且減少生病傳染的幾率。
而且，隨著生活的深入，難民驚訝地發現，這里看似原始的山洞，竟然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沒有滲水，通風良好，多人居住在一起，雖然沒有隱私，但有安全感，夜間甚至有一些暖和。
通道雖然看似狹窄，但卻四通八達，不論是上樓下樓，還是去廁所、食堂或澡堂，都非常方便。
十多萬人居住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種小型社會一般的感覺。
而且這個社會，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
他們修剪不平的凹凸，增添新的公共設施，把如同滑道一般的路敲出樓梯的形狀，在食堂里增添桌椅，在廁所里增加坑位，以緩解拉屎要等待很久的尷尬，等等。
大樓里甚至形成了樸素的市場交易，他們通常在晚餐結束后，在食堂里擺攤，多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以換取自己需求的物品。
三棟大樓如出一轍，沒有政府引導，沒有受到外部影響，都是自發形成了一模一樣的社會模式。
這種現象引發了蕭瀟的注意，他專程考察了一番之后，認為這種原始的社會經濟也要納入發展改革委的管理。
除了收稅，還要按照發展改革委的規范來指定商品價格，并且還要在大樓里設置城管，來規范亂擺亂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