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啊,您看看這本書,這可是我們家珍藏了好幾代的寶典。”
一個被木墻包圍的營地前,一名衣著破爛的老者對面前的男人低眉順眼地問著。
他雙手正恭敬地捧著一本書。
男人接了過來,皺著眉頭裝模作樣地翻看著,臉上的橫肉擰成了一團。
書本少了一半,上面還沾滿灰塵和油漬,封面的中間凹陷了一塊,似乎是桌腳的壓痕。
他是個文盲,封面上的大字一個都看不懂,但這個本大部頭拿在手里著實不輕。
掂了掂重量,他對旁邊一人喊道:
“喬伊,拿兩個銀便士來!”
“大人啊,您看這本書這么厚...”
“滾!下一個。”
老頭還想說什么,但看了看面前男人身上皮甲,和腰間雖然生銹但仍散發著寒光的短劍,只能駝著背離開了。
男人把書扔到一邊,那里已經堆放了不少破敗的書籍。
而營地的面前還排著長長的隊伍。
“哎,老大...”那個名叫喬伊的瘦子湊了上了。
“去你的,以后你再敢叫我老大我一劍劈了你...”男人吼道,下巴撇了撇營地后面一座破敗的塔樓:“老大在那兒呢。”
瘦子眼睛提溜地轉了一圈:“...弗格斯,你說咱老大到底想干啥呀,這些破爛哪值那么多錢啊。”
“老大的事兒是你能想明白的么?滾一邊去!干好你自己的事兒!算錯一個銅幣我剝了你的皮。”
看著喬伊悻悻地離開,弗格斯又接過了一名村民遞過來的書籍。
雖然嘴上那么說,但他自己心里也在嘀咕。
兩周前他還是一名逃兵,帶著幾名同伴干著打家截道的買賣。
然后就碰到一名有著異域面容的黑發青年。
他現在已經記不起當時發生了什么,只記得自己吐著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對方往他的臉上撒了一把金幣。
然后他就成了自己的老大。
自己跟著他“襲擊”了好幾伙強盜和逃兵,殺掉了血氣重的,留下了還算老實的。
有意思的是自己老大起初并不會說通用語,而自己只能用一些簡單的手勢跟他交流。
再后來,老大突然開始講話了,雖然口音挺重的,但勉強還是聽得懂。
老大特喜歡操著濃重的口音問這問那的,這是什么年代?這是哪兒之類的?最近有什么大事兒之類的。
可他就是一逃兵,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荒郊野嶺里,哪知道那些大人物的事兒。
老大也沒追問,但然后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老大帶著他們占領著這處廢棄的堡壘,然后就讓他們開始四處收集書籍。
而且不是搶,是按重量買!
一奧倫一磅的買!比他娘的黃油白面包還貴!
而老大那里總是有用不完的金幣和銀幣。
后來這事兒就傳開了,每天破書爛紙能收好幾車。
當然了,味兒大了自然招蒼蠅。
有一次旁邊村里兩個混蛋趁自己不備溜進了塔樓,然后...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再也沒人見到過他們。
有一次他去送書的時候,老大笑著叫住了他,說缺錢就跟他講,但工作一定要好好干。
他看到老大拿出了一塊金子,然后用手指從上面“撕”下了一塊,在掌中融化,又慢慢變形成金奧倫的樣子。
他哪敢要啊,慌不擇路跑出門的時候還摔了一跤,粘了滿身的黑灰。
想到這里,弗格斯打了一個機靈。
別人不知道,當過兵的他清楚,那他媽的是人燒干了剩下的灰啊!
他心里已經有些猜想,自己的老大肯定是一位“術士”。
那些術士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年輕,但實際上都是自己爺爺奶奶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