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前后矛盾的態度只有一種解釋——她們不是不在乎希里。相反,她們很在乎希里。但卻不是以你們想象的方式...”
“而是以精靈的方式...”
“我聽說這個世界有一種【鳥食之刑】,就是把一個人綁在木架上,身上涂滿魚的內臟。腥氣會吸引鳥群前來啄食,受害者皮開肉綻,而血腥會繼續刺激群鳥。受刑者身上的皮肉就這樣被一絲一絲地啄取、吃掉...”
“我還聽說,泰莫利亞被尼弗迦德征服前,大路兩邊經常插滿了受刑的精靈,而這種境遇已經持續了四個世紀...”
“如果你們是法蘭茜斯卡和艾達,你們該怎么想...”
“她們兩人一個積極入世、一個消極避世,其背后的原因是相同的——不滿于精靈被人類壓迫的現狀。無非就是一個尚存希望,一個已經心灰意冷、明哲保身而已。但在她們內心深處,都渴望著恢復精靈一族的上古榮光...”
“她們對狂獵軍團的曖昧的態度則很好解釋,因為與其讓人類掌控上古之血,她們更希望精靈一族得到希里。而狂獵本來就是她們異世界的同族——艾恩·艾爾精靈...”
“話雖然有些傷人,但凱爾·莫罕一戰,就算她們不希望你們戰敗,也至少是持中立態度的。”
杰洛特站直了身子,思索著說道:
“但現在她們也無計可施了。狂獵軍團已經失敗,而希里下落不明,遠遠超出了所有人力所能及的范圍...”
葉奈法接上了話茬:“所以,我們又重新站回了一條戰線上。”
“沒錯。”扎克滿上了手中的茶杯:“而且對于這個世界的居民來說,【上古之血】是無所不能的能力,是野心家實現個人命運和種族復興的唯一手段。也是精靈們逃避白霜的唯一工具...”
“而我的出現,則完全可以為她們另辟蹊徑。加入我,是比利用【上古之血】更可行、更現實的選擇...”
“而且我也沒有要求她們為了我的幾句承諾就以身犯險,而是給了她們決定權,等我真正證明自己的身份和“價值”之后才從幕后走到臺前,沒人能拒絕這樣的條件...”
“所以你才讓她們兩人去那個地方?”葉奈法站了起來。
黑發法師聞了聞杯中的茶香,輕輕呼出一口氣:
“沒錯,那才是我們的最后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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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麗芭收起了自己的千里鏡。
她身后的陰影中正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影子。
“菲麗芭,他就是你提過的那個人?”
女術士轉過身來,畸形的雙眼盯著男人:“連我洗澡的時候你都要監視我么?”
“如果有必要的話...”男人緩緩走出了陰影。
他有著棕色板寸短發,薄如紙片的嘴唇上沿留著精心修剪過的標準胡須。
一身干練的黑色騎士皮衣上鑲嵌著兩排金色柳丁。黑底金邊的披風從身后繞過肩旁,蓋住了他的整個右臂。
“而有沒有必要,則完全決定于你的言行。”
無視了菲麗芭的冷漠,男人繼續說道:
“艾哈特女士,雖然作為一名尼弗迦德的御前術士,你要學習的還有很多,但剛剛你處理的非常恰當。”
“省省吧,瓦提爾·李道克斯!”菲麗芭拿起了折疊好的千里鏡,徑直走出了房間。
男人目送女術士離開,又轉頭看向了已經空空如也的房間,瘦削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微笑。
“扎克·斯圖亞特,期待與你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