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她第一個想起來白天城門前所發生的一切,還有當時扎克對瓦提爾說的那句話:
“如果下次來見我的不是皇帝,那么你和恩希爾都會死。”
她猛然意識到,這個正常、甚至皇帝已經有些放低姿態的覲見,已經被這位法師視作了冒犯——他已經決定履行諾言與尼弗迦德開戰了。
驚覺到這一點的她才趕忙叫停。
看到女術士對自己搖了搖頭,扎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重新仰頭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杰洛特從浴池中撈出了仍處在昏迷中的禮儀官,用力地拍打著他的后背。
獵魔人認識這個名叫瑪瑪瑞的禮儀官。
一年前白狼本人覲見大帝時就是由他教授的禮儀、帶的路,他雖然古板、高傲,但總的來說人還不錯。
當時的杰洛特拒絕對大帝行禮,還導致瑪瑪瑞事后受到了懲罰。
扎克自然也認識他,所以并沒有下殺手,只不過把他的腦袋加熱到了43度,讓他直接高燒暈過去了而已。
“咳咳!”瑪瑪瑞吐出一大口水,逐漸恢復了神志。
“瑪瑪瑞。”黑發青年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告訴恩希爾,如果他不親自來,自然會有別人來。”
禮儀官捂著腦袋站在水里,他先是傻愣了一會,但扎克的話語快回讓他很過神來。
他有著還算豐富的閱歷,立刻意識到這已經超出了自己能夠處理的范疇,只能一言不發、手忙腳亂地爬上了池邊,推開了拿著毛巾的侍女,渾身淌著水小跑了出去。
浴場里重新回歸了安靜。
幾名侍女縮著腦袋退到了墻邊,士兵們也紛紛把長劍插回腰間。
杰洛特臉上寫滿了疑惑,但很快被幸災樂禍的笑容所代替,他若無其事地跳回了浴池,長舒了一口氣,繼續享受著溫暖的池水。
而另一邊的葉奈法則目光凝重地看向周圍那些士兵。
短暫的混亂之后,她終于有功夫打量起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
不同于今天在城門前遇到的那些懶散的城防軍,這些士兵筆直地站在墻邊。繚繞的水霧讓這些朦朧的身影宛若一尊尊黑色花崗巖雕像。
漆黑厚重的鎧甲上銘刻著華麗的黃金花紋,胸前烙印著純金的太陽徽章。
他們是直屬于皇帝的帝國禁衛軍。
每一名禁衛都是從尼弗迦德帝**隊中層層選拔出來的最強作戰力量,雖然人數很少,但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他們不參加正面作戰,只負責保衛皇帝安全。
‘看來恩希爾這次是來真的...’女術士往水池的另一側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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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鷺賓館外。
禁軍部隊早已經包圍了整個賓館,就連周圍的民房上都站慢了手持弓弩的士兵,火把的亮光把早已肅清的街道照的如白晝一般。
不遠處的一條黑暗小巷中,兩團扭曲的光陰反射著遠處火把微弱的火光,如同兩片正在沸騰的熱氣。
“看來恩希爾還是比我們早來了一步。”一個有些高亢的男聲說道,似乎正在盡力的壓低自己的聲音。
“你白天經過這里的時候居然沒看到他們三個?”一個尖刻的女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