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三座最后的精靈之城,最終被一只人類軍隊輕描淡寫般地從地圖上抹掉了。”杰洛特終于有機會加入了這場學術討論。
“普通的人類軍隊?”扎克問道。
“沒錯,在那場戰爭中也沒人見到過什么毀天滅地的精靈術士,只有人類單方面的屠殺與劫掠。”
馬車已經駛過了大半個仙尼德長橋,葉奈法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蕾絲領口和長裙的褶皺,一邊說道:
“我還聽過一種有趣的說法,幾千年前北方最早的居民其實也是人類——沃茲格人和道克人,維朗蜥蜴人滅亡了古人類,精靈又滅亡了蜥蜴人,外來的北方人最終滅亡了精靈...”
葉奈法聳了聳肩:
“所以兜兜轉轉,這片土地又回到了人類的手中。”
扎克看著已經占據了半個視野的仙尼德島陷入了沉思。
數不清的海鳥正圍繞著它翩翩翱翔。
那座恢弘的人造奇跡如同一座墓碑,沉默地昭示著那個古老文明的偉大輝煌。
然而曾經的光輝最終還是在時間的長河里消逝殆盡了。
法師文明的母世界也存在過精靈,但他們也在大約三萬六千年前的諸神紀元末期被人類滅亡了。
同樣的事情也正在這個世界發生著。
“是啊,人類...”黑發法師喃喃自語著。
人類是一個神奇的物種。
他去過很多世界,見過許多不同的種族。
人類不是最強壯的,也不是最聰明的。
人類不是最自私自利的,也不是最圣母無私的。
他們會為了集體的利益而犧牲少數,卻也不會輕易地放棄弱者。
這個種族總是在“功利主義”和“道德主義”之間找到那個相對完美的平衡點。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在這個殘酷的多元宇宙里繁衍壯大...
“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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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行人越來越接近仙尼德島,整個島嶼的面貌也更詳盡地展示在眾人眼前。
在這個距離上,扎克的視線已經可以穿透那綠意盎然的樹叢,看到島上一層又一層的階地,以及連接這些階地的之字形階梯與螺旋扭結的道路。
除了那些在樹叢中半遮半露的花園、小亭、石橋,仙尼德島上還有四座建筑格外顯眼。
葉奈法似乎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女主人:
“山腳下那座紅頂宮殿是洛夏宮,那是是仙尼德島的入口,用來接納訪客和來賓,除了術士和貴族,其他人都被禁止進入除洛克夏之外的其他區域。”
“洛夏宮便是術士眼中下等人呆的地方。”杰洛特有些陰陽怪氣:“要不是因為葉,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仙尼德島里面是長什么樣子的。”
葉奈法白了獵魔人一眼:“經過洛夏宮,沿著石階和階地上行便可到達山腰處的艾瑞圖薩。就是那些座白色的建筑群。艾瑞圖薩就是曾經的女術士學院,也是我曾經學習的地方。”
“而接近山頂處的那些華麗圓頂便是加斯唐宮,術士們曾經召開商議會的場所。”
扎克隨著葉奈法的話語看向仙尼德島的高處,那里有著一片聚集的金色建筑,回廊拱繞,閃亮的穹頂反射著金色的陽光。
“最上面...”女術士的視線看向仙尼德島的山頂,她的聲音卻逐漸小了下去。
島嶼的最高處,半截白色石塔在樹叢中若隱若現。
“托爾·勞拉,海鷗之塔?”扎克主動問道。
“是的...”葉奈法嘆了口氣,似乎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六年前那場政變的尾聲,威戈佛特茲終于暴露他的真實目的。
他并非想投降尼弗迦德求個富貴,而是利用尼弗迦德的力量抓住希里,并把希里的血液置換到自己體內,從而奪取【上古之血】的能力。
他原本的計劃是讓希里加入女術士學院,而他作為術士兄弟會的高層自然可以進行一些暗箱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