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頭子勒馬來到隊伍的最末端。
“皇帝陛下,我們馬上就要到城門了。我建議您在禁衛的保護下移步市政廳,我會分出一部分士兵保護您,城防的事情就交給屬下吧。”
“李道克斯,如果戈斯威倫失守,我在哪兒有區別么?”兜帽下傳出冰冷的聲音。
特務頭子沉默不語。
他沒有繼續勸諫,建議皇帝留在安全的地方是自己的天職,但皇帝自己也做出了正確的判斷——親自督軍。
賭局仍未結束。
他剛剛收到了線報,莫爾凡的情婦——瑪麗·瓦雷第女爵已經舉起了叛亂的大旗。
想到這里,瓦提爾不禁搖頭感嘆。
尼弗迦德讓那個一個小小的男爵夫人成為了半個北方領域的實際統治者,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墻頭草家族可以奢望的地位了,結果人家卻是奔著皇后去的!
但無論如何,瓦雷第家族五千人的大軍正在逼近戈斯威倫城,不出兩日便會兵臨城下。
而皇帝的最強后援——哈瓦特·莫罕元帥的中央集團軍遠在瑞達尼亞。
禁衛軍經過這場政變更是損失慘重,原本一百多人的精銳部隊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加上城中的尼弗迦德駐軍,整個戈斯威倫城中的守軍已經不足五百人。
雖然瓦提爾早在兩天前就派出了密探連夜回調軍隊,但即使寇赫倫元帥只派出騎兵回援,在最樂觀的情況下也要七天左右才能趕到。
這場守城戰注定敵眾我寡。
瓦提爾又看向身處隊伍前方的那個黑發青年,對方正優哉游哉地騎馬前行。
剛剛在仙尼德島上的一幕突然又在他眼前浮現。
特務頭子打了一個寒顫。
真的是敵眾我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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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士兵的開路下,一行人很快到達了戈斯威倫的東門。
之前被皇帝調派到這里的那部分禁軍部隊早已經接管了城防。
城墻之上,軍官們下達命令的吼聲此起彼伏。無數身著黑甲、手持不同武器的的尼弗迦德士兵正在跑動、列隊。
就在這個嘈雜的環境中,眾人在城門處召開了一個臨時露天作戰會議。
“恩希爾陛下會在此督戰...”瓦提爾首先說道。
特務頭子繼續說道:“雖然守軍已經很少,但我們還必須分出一部分部隊在城內維持秩序...”
一旁的扎克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怎么喜歡瓦提爾這人,但還是承認對方考慮的相當周全。
尼弗迦德作為征服者在這片土地上立足未穩,這個剛剛被吞并的國家民族情緒依舊高漲。
而瓦雷第家族本就是泰莫利亞的現任統治者,小女兒阿奈絲·拉·瓦雷第作為佛爾泰特斯國王的私生女更是這片土地法理上的繼承人,尼弗迦德才是侵略者,城內居民很有可能掀起暴亂里應外合。
而讓皇帝和自己的部隊待在一起不但能鼓舞士氣,也確實是最安全的。
會議進行到一半,頭頂博士帽的術士卡杜因突然說道:“一定...一定要正面沖突么?”
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加斯唐宮中的一幕仍讓他驚魂未定:“咳咳...我們可以直接把恩希爾陛下傳送走。無論是送到中央集團軍中,還是送回尼弗迦德城,都比這里安全。”
瓦提爾搖了搖頭:“我已經收到情報,符里斯親往已經串聯了大貴族們,尼弗迦德城里同樣發生了暴動。”
“希達里斯的軍隊呢?”葉奈法問道。
希達里斯是泰莫利亞的鄰國,是皇帝能指望的最近的援兵。
瓦提爾的表情依然陰沉:“希達里斯的軍隊正趕往這里,但是行軍極慢,恐怕也有觀望的意圖。”
眾人陷入了沉默。
特務頭子言下之意很明顯。這場政變雖然還沒有演變成全國性的叛亂,但早已經不局限于這個小小的戈斯威倫城了。
叛亂的根源是符里斯家族,還有整個商人行會,損失一個莫爾凡公爵并未傷其元氣。
現在局勢不穩,許多人都在觀望,任何貴族和將軍都可能成為投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