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最后一輪場叫做娃兒場啊?”小陳程坐在馬背上好奇的問道。
她身后的陳君解釋道:“因為小娃娃一般不去趕場,所以在最后一輪場多半都會把自家所有小娃娃都帶去,也好讓娃娃們都樂呵一下,買點自己喜歡的零食。”
“不對啊,我就經常趕場,你和小叔也經常趕場,再說,我也沒覺得街上的零食有多好吃啊?”小陳程不解的問道。
陳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誰家都像咱家現在這么有錢啊?
你還敢說街上的東西不好吃,幾個月前是誰偷米上街換粑粑的?”
“我哪有?”小陳程臉一紅,接著惱羞成怒的喊道:“我才不稀罕粑粑吶,我要吃就吃大白兔奶糖。”
“哈哈。”
聽見小陳程的話,一條路上的人都大笑不已,笑過之后大家又沉默了下來,連原本興高采烈的小孩子臉上都沒有了笑模樣。
這些小娃娃等了一年,今天上街多半也只會得到一點花生、瓜子、粑粑等東西,大白兔奶糖對于他們來說,還是太奢侈了一點。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次趕場,上街的小孩子比大人還多很多。
這時代的小孩子們真的不怎么有趕場的機會,至于原因自然是大人口袋里沒有錢。
小孩子上街后,眼巴巴的看著街上各種吃食流口水,你買吧,口袋空空,不買吧,小孩子看著又可憐。
每當這種時候,大人心里面產生的自責、愧疚等情緒能把一個人逼瘋。
特別是對于一些有學問、講道理的人來說,更是心里難受,反倒是有些無知的人,惱羞成怒的給孩子一巴掌,事情倒是能翻過去了。
看著路上那些沉默的小孩子,陳華現在心里就有點難受,小陳程無心的一句話,算是把人家一年的期待都給打擊到了。
葛玉蓮看著陳華欲言又止,陳國強拍了拍陳華肩膀,笑道:“沒事兒,沒人會和一個三歲的小孩子計較。”
話雖如此,陳華卻打算補償一下,重生一世,有錢可以任性一點,掙錢不就是為了自己開心一些嗎,看見別人一臉悻悻的表情,可沒辦法讓人開心得起來。
上街后,陳華和父母分開,直接帶著小陳程到了供銷社。
“你們這里有多少大白兔奶糖?”
“哎呦,陳老板,那可不少,剛進了貨,有三十斤吶,你想要多少?”
陳華想了想,問道:“一斤有多少顆?”
“不一定,有時二十多,有時能超過三十顆。”
“都稱了吧。”
“大氣,陳老板不愧是陳老板,您這是要辦年酒吶?”
以前地主家過年拜訪的客人多,所以會集中在一天辦酒招待各方客人,稱之為年酒,再過個二十年,這種情況會慢慢的再次興起。
陳華笑了笑,并沒有過多的解釋。
“如果都要的話,您給八十八塊錢就行。”
一斤大白兔奶糖零售三塊錢一斤,差不多相當于三斤豬肉,或者十斤魚的價錢。
之所以這么貴,一來糖本身在這時代就算奢侈品,二來大白兔奶糖可是為數不多能出口創匯的產品,價格自然就高了許多。
就這個價錢還是降過了幾輪的價格,二十年前兩斤大白兔奶糖等于一個工人一個月的工資,而且就算想買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現在雖然放開了,不過價格依然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