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走過的山路是徐霞客曾經留宿過的。
我走過的關隘是六國曾經逡巡而不敢前的。
我駐足遠眺的城樓是于謙曾經堅定守衛過的。
我現在能馳騁由韁的西北草原是霍去病曾經為之而奮戰過的。
我還能吃到蘇軾當年手不停箸的紅燒肉。
我還能飲到太白當年舉杯邀月的花間美酒。
我還能在眾多浩劫后讀到前人的筋骨血肉,我還能在大喜大悲后脫口而背出一句他們曾經用來形容自己的愛恨離愁。
這片土地留給我們后人最大的禮物應該就是這么兩件了吧,一件是歷史,一件是文化,前者可鑒世,后者可潤心。
你說你們繼承了華夏的文脈,可是你們對這些有感同身受嗎?
你們沒有的,所以你們得到的永遠也只會是皮毛,而只有我們才能讓這些文化沉入骨髓里面。
你如果不學漢語,你能知道斷腸是一種怎樣的相思嗎?
你不學漢語能知道天涯海角是多遠的距離嗎?”
山本靈看著陳華眼神漸漸的渙散了起來,嗯,也可以說是癡迷起來。
聽見陳華說天涯海角,小陳程跑過來對陳華喊道:“爸爸,爸爸,海邊,海邊,帶我去海邊玩兒,這時候退潮了,我們去趕海。”
陳華看了看還在發呆的山本靈,起身抱起小陳程,笑道:“好,爸爸帶你去海邊玩兒。”
此時農歷二月中旬,港島的氣候非常宜人,太陽照在身上給人暖洋洋的感覺,剛剛升起一點倦意,被海風一吹,整個人立馬又精神了起來。
退潮后沙灘上留下了一些蛤蜊和蝦蟹,引得許多水鳥來啄食,畫面非常和諧而充滿生機。
一來到海邊,小陳程立馬掙扎著從陳華懷里滑了下去,提著小水桶和小鏟子使勁倒騰著小短腿朝海水邊上跑。
“不準把衣服褲子打濕了啊,不然等下我揍你。”今天并沒什么風浪,陳華吼了一嗓子后,也就由得小陳程撒歡了。
山本靈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陳華的身邊,用手把被風吹亂的發絲勾到耳后之后,笑道:“陳先生還真是厲害吶,家叔覺得陳先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才。
以現在華夏的環境其實并不適合陳先生這樣的商人生存,所以,家叔想讓靈子試試看能不能讓陳先生過扶桑那邊去發展。
靈子原本以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畢竟扶桑那邊的商業環境確實很不錯的。
沒想到今天才剛剛對陳先生試探了一下,不但沒有勸說到陳先生去扶桑,反而被陳先生給說得靈子都想入籍華夏了。”
這難道就是洗腦不成被反洗腦了嗎?
當然,想要做到這樣得有一定的閱歷才行,嗯,還得很愛自己的國家和民族。
“如果山本小姐想要入籍華夏,那陳某自然是歡迎的,其實相比于扶桑處處講究尊卑的生活、工作環境,華夏雖然窮了一點,日子反而過得輕松一些。
特別是像山本小姐這樣想要有一番作為的職業女性,想來在扶桑反而更加艱難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