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vert——(流轉吧)”
海涅低語著,埋入身體里的“活石”對此起了反應。
即刻他的身體就被騎士的甲胄所覆蓋了,手中也生出了長槍。完全就是穿越而來的騎士的姿態卻與他無比相稱。
“自己也是落后于時代的產物吧!”
海涅這樣想著。魔術師全都是這樣,大概只會逐漸被歷史的黑暗所掩沒。
“在這個層面上,清玄要比自己強大的多。”
海涅想起了之前與清玄的交流。
并不是指魔術。
而是相反,要說為什么的話,因為所謂魔術本質上就是快感。
能夠操縱超常力量的喜悅。即使落后于時代,作為生命能夠更上一層樓而感到的愉悅任何東西都難以替代。就連習得時要承受得那超乎常態的苦痛,在這份快感面前都會輕易敗退。
而將這份快感親自舍棄掉的清玄,【作為生命來說非常強大】。或許該說是一種動物性的純粹。
某種意義上,是自己最終沒能獲得強大。
“…………”
腳步聲在響著,又撞在墻壁上折返回來。因為整個空間都回蕩著這聲響,是自己發出了腳步聲,還是自己是因這腳步聲而生的都變得朦朧起來。混合的因果。反轉的現象。因魔術而被欺騙的現實。
“自己這些人是從影子中出生的,這樣的話,終有一天回歸于影子也是必然。”
海涅心中想到,歸根結底,抵達根源這一愿望,不也是從類似的思考中誕生的嗎?
“……唉唉。”
最終,他停下來腳步,通過魔術“強化”過的海涅的雙眼,即使身處于這樣的黑暗之中,也還是捕捉到了那更深一層的“影子”。
盤踞于密道之中,連真實樣貌也不明朗的野獸,海涅沖它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又見面了。”
他放低重心,架好槍。雖然叫它野獸,但實際上擁有何種程度的智能還不清楚。就算只是和一般猛獸沒有區別,在背地里操縱這只野獸的魔術師如果在的話,那么這個主人就有可能制定出對付自己的策略。
正因為如此,海涅沒有大意,他沒有因甲胄的強度而掉以輕心,而是慎重地縮短著槍與野獸之間的距離。就算野獸的速度與之前相比有所上升,也能利用利爪與槍的攻擊范圍差取勝。只要對手沒有再留一手的話——就是現在。
——黑暗疾馳著,與鋒利的強風相呼應,響起刺耳的聲音。
沒有流血。海涅的鎧甲上沒有任何傷痕。海涅也確實感到那深深刺入得槍有了觸感。
然而……“被擺了一道嗎。”
海涅望向自己的槍尖,其中缺了一塊,影之野獸的利爪瞄準的并不是海涅,而是青年所持的長槍本身。而且槍的硬度是遠在鎧甲之上的。現在這只野獸的能力無疑遠高于之前遇到它時。
那影子就像是在笑一樣,好像在說,怎么樣,你的鎧甲也可以這么輕易地切碎。
“……………”
海涅無言地揮動槍,再精制成的金屬比剛才稍微短了一點,又一次形成了槍刃。
不過,那又能怎么樣呢。煉金術的槍已經敗于野獸的利爪之下。如果再來一次結果究竟是否會有變化呢。現在,影之野獸不是正在為一雪前恥而歡喜地顫抖著嗎。
跳起來了。
是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