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離城的城主阿修伯恩作為修復師,理應召集了眾多魔術師。不知在那之中都多少得到了修復,又有多少是落得成為材料的下場。應該也有接受了修復最終卻失敗的魔術師吧。不對,歸根到底成功的是否能有五例呢。
不論如何,這座城都是吸收了諸多血與魂的土地。
“格蕾?”
韋伯看到原地沒有動彈的格蕾,低聲說道,因為發覺了格蕾不在狀態。
格蕾連回應都做不到。
恐懼發自我的心底,牙齒在打著架。
光是感覺到靈的氣息就變成這樣。之所以一到達剝離城就陷入了過呼吸,也是因為這心理陰影。只是感覺到【那個】身體就麻痹了,雙腿也失去力量,連指尖都變得無法自由活動。就好像內臟全部翻轉過來了一樣,冷汗止不住地流淌。
可怕。
可怕的忍受不了。
可怕可怕,止不住地想吐。
“她害怕靈嗎?”
韋伯看出了格蕾的狀態,夏禹曾告訴他,格蕾是陵墓出身,但太不可思議了!身為那個墓地的人居然會怕靈?
“原來如此……
韋伯不愧是最出色的老師,他心中已經猜到了格蕾的情況。
只論資質的話,格蕾在那個陵園的守墓人中還是很出眾的。但是,就是因為那出類拔萃的資質,讓她的身體對靈這種存在的本質感受得太深了。明明就算是生者,人也是無法就那樣原封不動地接受他人的。
無保留地看到他人本質的能力就已經足夠像詛咒了——在此之上,那個他人如果是死者的話。
咔嘰。
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好像鐵與鐵在相互摩擦一樣,讓任何人都想捂住耳朵的異響。
有誰知道,那是吞噬靈的聲音呢。路過趕去支援的靈,被刻在格蕾左手上的那張嘴吞噬殆盡。
“咦嘻嘻嘻嘻!好吃!太好吃了這!久違的大餐啊!果然和埃爾梅羅那家伙說的一樣!”
連搭檔(亞德)的聲音現在聽上去也很遙遠。映入格蕾眼中的,是那不計其數的靈的集合。
啊啊,沒錯。
那比死者更像死者。
那比生者更像生者。
我在故鄉看過一次又一次的光景。
不講理,不合理,不自然,非生非死之物。
鼓膜回想起了那聽過無數次的話語。
“你應該去毀滅的是那個,是那個,是那個,只有那個。”
“說的沒錯(Exactly)。”
雙唇宣告著。
不是自己的意志。格蕾就是那樣被創造出來的,而現在那個機能復蘇了。連吞噬惡靈的亞德也不過是為此而存在的踏板而已。
“所以,不去毀滅不行。”
我彎下膝蓋。
景色消失了。
純粹的爆發力讓少女的身影消失了。
她的手上出現了一把鐮刀,那是亞德所化身的死神之鐮。
少女在舞動。
死神之鐮在躍動。
少女在舞動。
聲音被斬斷,天使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