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瑤池規矩多,龍吉作為王母最喜歡的崽天天被訓;此時龍吉絕對要繃不住,轉身笑出聲來。
好在龍吉繃住了,不只是繃住了,還主動對滿臉困惑的姮娥解釋道:
“為了招待星君大人,家師可是將自己最珍視之寶都請了出來。”
姮娥頓時明了,對角落中并未露面的小仙子欠身行禮,這才繼續與李長壽談天說地。
關于太白宮內的情形,姮娥也是聽到了一些傳聞。
嘖,才不是因為閑著太無聊,沒事就用云鏡術看天看地看凡俗!
入宴,李長壽拿出精湛的嘴上功夫,與姮娥也算相談甚歡。
但如今正是緊張的備戰期,李長壽也不愿在斬仙飛刀之事上多耽誤功夫;很快,就將話題引到了上古之事。
“此前我與星君聊著,似乎聽聞星君與上古巫族大巫羿,并無夫妻之情,也無夫妻之實,不過是一場聯姻、結了個名義。”
姮娥不料李長壽說的這般直白,面色也有些微紅,輕聲道:
“姮娥自是沒有說假,不過此事事關人族、巫族之顏面,還請大人不要對外吐露。”
“星君放心,”李長壽正色道,“今日請星君前來,也是想請星君幫忙。
這大巫羿,我近來尋到了。”
言罷,李長壽暗中觀察姮娥的表情。
姮娥目光波動不大,流露出的第一個表情是欣慰和欣喜,但程度不深。
這種淺顯的程度,是演技難以達到的。
李長壽基本可以斷定,這些欣慰和欣喜,來自于‘同時代生靈的戚戚’。
姮娥柔聲道:“羿他并未被妖庭害了嗎?這也算幸運。”
“算不上幸運,生不如死,”李長壽感慨道,“我現在就納悶,妖庭當年到底做了多少喪盡天良之事。
那妖師鯤鵬已是罪大惡極,但妖庭總體猶有過之。”
姮娥嘆道:“不經歷上古至暗之時,不明人族今日有多不易。
巫族本就以狩獵萬靈為樂,雖也算兇殘,但行事光明磊落,他們狩獵專挑著強者。
妖族本是萬靈結成圣族,得天道庇護,與巫族相抗;但他們不內治、不自束,以巫族橫行為自身行事標準,卻專挑弱者欺凌。
妖庭最鼎盛之時,也是洪荒生靈最苦難的日子。
妖族之內,實力強的部族欺壓實力弱的部族,而今青丘之族,昔年不過是那些強族的玩物。
這般以剝削其他生靈為樂,不思自強、不思向上,反倒將自己底線不斷下探,終是要遭劫的。
妖皇再怎么雄才大略,妖后再如何品性高雅,都鎮不住這本就建造在腐朽上的妖庭。
妖師鯤鵬,不過是一個縮影罷了。”
李長壽含笑點頭,將話題引了回來,道:
“這大巫羿也遭了折磨,如今神志不清,只剩精魄被煉入了寶物中。
星君可要見見?”
姮娥笑道:“我與他也算故人,若大人覺得有必要一見,自請安排就是。”
側旁龍吉暗中贊嘆。
這位廣寒宮中的仙子,也非簡單人物。
李長壽拍拍手掌,側旁屏風后,白澤端著那只‘瓢’飄然而來。
‘瓢’上是一方祭壇,大巫羿精魄被鎖在銅柱外,上半部釋放劍氣的‘仙殿’,也被暫時拆掉,只是將斬仙飛刀的秘密顯露了小半。
白澤,拆裝的技藝越發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