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并非奇人。”
云霄仔細想了想,巧目依依、嘴角含笑,目中流露著少許欣慰欣喜,明明是先天大能,此刻芳心卻一下陷入了云深不知處。
“他只是,一些想法與眾不同,一些念頭匪夷所思。
他所相信的道理,能讓我仔細思慮,每每都能有所得。”
言說中,云霄纖指端起酒杯,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又柔聲道:“此時我只想等大劫過了,能與他相攜相伴,不必再忍受這般不可見之苦悶。”
瓊霄:……
姐姐這已是,差不多沒救了。
“也不知接下來大劫會如何運轉,”瓊霄看向窗外的云霧,“總覺得,這大劫好像跟咱們所想的不一樣呢。
天地間雖然一片肅殺,但少了許多煞氣,而且只局限于咱們跟闡教。
遠古、上古那大劫才嚇人,漫山遍野都是生靈,殺的難分難解、天地隨時都可能破碎。”
云霄道:“但凡死傷都非好事,莫要盼著什么大場面了。”
“哦,”瓊霄答應一聲,手肘抵在矮桌上,側身對著窗外一陣出神。
……
那幾條對策能幫商國,又能幫商國多久?
李長壽很難去做出判斷。
他其實有一點騙了聞仲,哄他說,如今天地局勢有所變化,自己需要商國國君多抗一段時間天命。
其實……
斬了第六圣,導致天地間生靈之力退潮,大劫之力消散了許多,闡截兩教對大劫的態度已經有所轉變。
南洲俗世的王權更迭,雖對天地運道依然無比重要,但對于李長壽和道祖之間的博弈而言,已是沒了什么分量。
李長壽之所以出手,單純就是想看看,天道、道祖如何破局,從而加深對天道和道祖的理解,能增加一縷勝算也是好的。
闡截合流,這事當真讓人有些不知該如何下手。
理論很豐滿,行動很骨感。
難就難在,如何讓二師叔與三師叔接納自己的理念,并推廣到了闡截兩教中。
道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通過各個途徑對道門施壓、分化。
這才是自己此時所面對的最大難題。
湖邊草屋中,李長壽雙手插在長發中,注視著面前擺著的數十枚玉符,一會兒將玉符擺成個蛇形,一會擺出個‘積木玉屋’。
無論他如何思考,闡截合流想要完成,都必須先去除掉道祖的因素。
即,必須先把道祖抹殺,才可將闡教和截教從大劫中撈出來。
這難度也未免太高了點。
道祖是第六圣嗎?能被自家老師隨意幾巴掌就打的差點跌落圣位。
關鍵是……
他就跟上輩子藍星打游戲時一樣,你要想打這個大怪,最起碼也要大怪亮出血條吧?
打得過打不過還是一回事,如今道祖合道天道,道祖就是天道。
自己總不能殺到紫霄宮,大喊一聲:
‘師祖,亮血條吧!’
估計道祖直接凝聚天地之力,就算不能殺‘遁去的一’,也能把自己震成半身不遂,找個陰暗陰冷的角落一塞。
道祖之所以一直不對付自己,其實另有所圖,那牽扯到他們之間最深層次的博弈。
李長壽屈指一彈,面前的玉符嘩啦啦散落在桌面上,被他手指隨意撥弄。
照當前這般思路,闡截合流必須發生在大劫之后,成為保全道門氣運和教義的重要手段,讓道的理念不至于在天地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