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他多寶其實也只是一個‘靈寶人’,換其他人坐在這個位置,效果可能差一些,但也并非不能取代。
多寶苦笑了聲,招來一面‘水凝仙蘭鏡’,看著鏡中的自己。
寶相尊嚴,一頭卷發,身型發福,耳垂變大。
“唉,”多寶嘆了聲。
著實不復當年瀟灑。
也不知師尊現如今處境如何,各位活下來的師弟師妹在三千世界是否糟了災厄。
他會配合、能答應來西方教奪權,其實也是老君許諾,會照看火靈他們……
多寶這些年一直在想,若自己能有長庚師弟一半的謀略,一半對大道的理解,或許也能多一個弒圣者,而不是西方教的‘偷家人’。
無趣。
此刻他在此地,法身動不得、本體更動不得,就如佛門的一個門面,也算是佛門如今的頂梁石。
如今圣人不出,人教玄都大師兄與長庚師弟離開了天地間,他多寶確實算是最強的幾位高手之一,實力尚在那些老牌大能之上。
有他鎮佛門場子,確實是不錯的安排。
說到底,也是道祖根本沒將他這個反天者放在眼里吧。
‘唉,長庚。’
多寶輕嘆了聲,剛想就此睡一會兒,卻見兩道身影自大殿之外聯袂而來。
正是文殊與慈航兩位‘師弟師妹’。
現如今,他們是負責教務的菩薩大士,也是如今洪荒之中聲名漸起的名士。
多寶打起精神,催起法身,那數十丈高的金身光芒閃耀,雙目緩緩半睜。
文殊與慈航入得殿中,略微打亂了側旁僧侶敲木魚的頻率。
文殊低頭行禮:“拜見佛祖。”
多寶緩聲道:“何事?”
“佛祖,”文殊道,“如今五部洲之地已有諸多寺院,西牛賀洲更是寺院遍布,拜入我佛門下的生靈多不勝數。
而今佛門戒律延續自西方教,雖有增補,卻已頗為不足。
我們擬下了佛門新戒律的章程,還請佛祖過目。”
言罷,文殊將一張卷軸緩緩推向多寶,落在法身掌心。
多寶道人看了幾眼,覺得這些戒律雖多,但也不算什么壞事;若是能約束佛門弟子,今后天地間也可少些動亂。
他道:“就按大士之法推廣。”
文殊笑道:“遵佛祖法旨。”
一旁慈航又道:“佛祖,而今南贍部洲雖有不少我佛門寺院,但這些寺院入不得南洲繁華之地,且佛法于凡人之中流傳,往往有偏頗、失實之處。
不如選一二高僧,于南洲傳大乘佛法,如此可護持教運,也可普渡眾生。”
“此事頗好,”多寶溫聲道,“那就由觀音大士負責。”
慈航頓時欲言又止。
誰提出問題、誰就去解決問題?
這甩手掌柜做的。
多寶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法身掌心凝出少許流光,化作幾只翠綠樹枝,落在慈航掌中托著的玉凈瓶中。
后天靈根,楊柳枝。
給了點好處,再安排干事,那多少也算有點底氣。
慈航也不好多說什么,行禮領命,忽又想起了接引圣人此前傳聲叮囑之事,便道:
“佛祖,不如再給貧僧一二幫手。”
多寶問:“大士想用哪般幫手?”
“近日靈山之中盛傳,那金蓮寶池中時時有寶光閃耀……”
慈航話音未落,那佛像眉心飛出一道金光,法身瞬間化作一丈大小,坐在金色蓮臺上,出現在慈航面前。
一股威嚴蕩開,又被多寶隨之隱去。
“寶光?且引路。”
咳,才不是因為什么本能反應。
慈航和文殊二大士對視一眼,左右做請,引路趕去靈山后山的蓮花寶池。
那里距離接引圣人隱居之地較近,故平日里已是人煙罕至,日頭一長,也不免有些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