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她也來到這里,試一試你們一出生的一見鐘情是不是情比金堅。
02,
巨石下,那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孩叫夏暖,是我陪了五年的人。
她喜歡一個人獨處,畫畫,聽音樂,看古文書。
有時會拉著我站在一棵樹下看一只螞蟻拉著一只螞蟻前行,她說螞蟻們在越獄。
我就會陪著她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看,直到她說,好了都跑了的時候,我才敢動早已酸麻的腿和腳。
這時的她,臉上洋溢一種神圣的光輝,那么耐人尋味。
她畫的畫里總是一個男人的臉,讓人看不清楚的臉,但是那人臉上的嘴角總是向上翹的。
我能從朦朧的畫里看出來,那個男人被夏暖寵愛得不得了,每一筆都是一氣呵成,從不重復。
夏暖會把那幅畫放到一個帶密碼鎖的收納箱里,那里早就有了許多張相同的畫像。
這個密碼鎖的號是她告訴我的,她說這個密碼很簡單,四個零,是因為這里的人想要隨時出來的。
說完這句話,夏暖還悄悄地問我,你知道這個密碼嗎?
她給我讀古文書上的故事時,那眼神和手指都帶有一抹風情。
她獨有的憂愁,就像我沒有見過的西施,施施然的美麗。
我喜歡這個女孩,她談吐時大方,言語簡潔。
她靜默時如處子,柔軟,似流水那樣清涼。
更多的時候,她會一個人發呆,傾斜著身體,頭靠在玻璃上閉上眼睛,聽窗外的風聲雨聲。
那樣子很讓我心動,我曾試著告訴我自己,我要保護她,陪她一輩子。
這話不能說出來,因為她的家人說過,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她有人保護的。
后來,有人告訴我,這句話只有一個人才可以有資格說,那個人叫江良,一個邊疆的軍人,犧牲很多年的人。
我是一名精神科大夫,今天的天空上太陽好暖,我們院里這些情況較好的病人都喜歡來院里新建的廣場上。
他們在這里靜坐,或者向一處花草微笑,眼神活躍的追逐那些蝴蝶。
在太陽蓬下讀書,那模樣都是胸有成竹。
若不是在這里,我還真以為他們個個都是科學院里的大咖,人人掌握了天鵝一號的絕密資料。
他們身上都有一種神秘,讓人探索的神秘。
我深呼一口,感覺到了新鮮的空氣。
這里花和草的新鮮對他們的心態都有一個寧靜的作用,幾棵石榴樹也是花苞滿滿。
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在樹下靜默,看上去開得芳香,實際上卻沒有好聞的味道。
廣場上建了一個巨石林,其中有一處高大的巨石是兩塊挨著的,它們腰身上還沒有來得及拆下去的一根紅繩,怎么看上去很像兩個被月老光顧的相愛著的石像。
夏暖是這里唯一一個與眾不同的病人,她安靜,淺笑,知書達理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病人。
她家人也從不說她為什么會有精神分裂癥,只是每次開車來了,就會看著她畫畫,然后默默地哭。
我看到,夏暖不知為何突然哭了,就在那個巨石下,她嘴角一個勁的抖,半天發不出來一個音節。
但是,我還是能聽到她斷斷續續在說一個人的名字。
江良,你在這里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