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淡梅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這小子在惠城混了十幾年了,穿街走巷,整天跟一群不三不四的粗野工人廝混在一塊兒!”
陳冰眨巴眼睛,陷入思索中。
一旁的趙淡梅使勁兒搖著大蒲扇,粗聲:“我哥和我嫂子都是心軟的人,被他們家纏來纏去,不得已也就答應了。后來我哥和嫂子終于接到通知,歡歡喜喜回了惠城老宅,那白家人三天兩頭上門來蹭吃蹭喝,我看著就心煩。直到我哥一家子調去濟城鋼鐵廠工作,白家才總算消停些。”
林建橋捧了一杯茶,畢恭畢敬遞給陳冰。
“天氣熱,喝點兒茶解解渴。”
陳冰懶洋洋伸手接過,挑眉嗤笑:“都啥年代了,還弄什么娃娃親搞封建社會的那一套,真夠笑死人的!”
“就是就是!”趙淡梅見他總算消了脾氣,忙附和道:“那山里人一看到咱們城里人,哪一個不眼巴巴的?說什么定親,其實也就一句話,什么三媒六聘啥都沒有!簡直笑死人!”
陳冰喝了一口茶,幽幽問:“那怎么不給說破了?如今可是現代社會,咱們國家只認結婚證。法律也就認這個,其他都不算。娃娃親那一套,早就不作數了!”
“哎喲喂!”趙淡梅裝出一副為難得不行的樣子,苦笑搖頭:“你以為我們家不想嗎?主要是我哥一家子匆匆忙忙搬去了濟城,千里迢迢的,實在沒法回來。”
“濟城在南方的海邊,遠著呢!”林建橋解釋:“咱們北方一路過去,得坐三天兩夜的火車。現在快了一些,但也得兩天多。”
趙淡梅附和點點頭,道:“我哥一家子沒回來,白家那小子以前三天兩頭找過來,我是趕了一次又一次。后來小琦考上了信息學院,回來這邊讀書。我一個勁兒催我哥要取消這門荒唐的親事,可我哥是老讀書人,重誠信守承諾,總搖頭說不行。”
“那趙琦呢?”陳冰的食指輕緩敲了敲桌面,問:“她又是咋想的?”
趙淡梅連忙道:“我起初沒將那白毅在惠城的消息告訴他們,只說聽山尾村的人說,那白毅已經徹底變壞了,成了一個整天混跡街頭游手好閑的二流子。我哥尋不到人,濟城那邊催得緊,只能跟我嫂子先回去上班。小琦在惠城這兩年里,都安分上下學,沒去打理山尾村那家人。”
“不對吧?”陳冰冷哼:“我看她跟那白毅親近得很!”
一想起早些時候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的模樣,他就一肚子火!他陳少看上的女人,竟有人不怕死敢來覬覦招惹!
趙淡梅慌忙罷手搖頭:“沒有!沒有的事!小琦前一陣子還去找他退婚了,是那白毅整天跑得不見人影,她找不著人。”
“真的?”陳冰半信半疑,直覺這林家人嘴里就沒一句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