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琦微微皺眉，買了兩顆大白菜和一把空心菜，轉身又買了五毛的五花肉，匆匆回了老宅。
她戴上帽子，將長褲換成短裙，快步往老城區去了。
遠遠地，她看到老城區水汪汪一片，一排排的老房子只露出一個個屋頂，水上漂著各種各樣的垃圾，甚至還有木制的家具漂出來。
也不知道白毅具體住在哪兒？
她略有些著急，打算走下去——
“等等！”旁邊一個打赤膊的老頭兒喊住她，皺眉問：“小姑娘，你下去做啥？”
趙琦靦腆答：“我要去找人。”
老頭兒搖頭：“里頭的人早就出來了，不然都淹死了。這里頭好多口水井，現在壓根瞧不見哪兒有井。你看著眼生，不像住這里的人。你可別亂淌水，小心掉井里頭去！”
趙琦一聽，不敢下去了。
“老伯，請問一下——附近的人搬哪兒去了？”
老頭兒搖頭：“這邊住的都是一些老人。一大清早都被兒女們接回家去了。等水退了，房子洗干凈了，才會給送回來。每年夏天下大雨刮大風都這樣！”
趙琦想起昨晚白毅和司機的聊話，轉身往貨車站去了。
果不其然，白毅和姚胖子都在昨晚的貨車上卸貨。
“嫂子！嫂子！”姚胖子笑呵呵揮手，“俺和大哥在這兒呢！”
白毅瞧見她，利索跳了下車，擦著汗問：“你咋來了？”
趙琦將傘撐高，問：“你的租屋怎么樣了？被淹了？”
“嗯。”白毅解釋：“只剩一個屋頂，我進去撈了衣服和被子，暫時沒空處理，都扔那邊。”
趙琦探頭一看，發現角落里有一個破舊大旅行包，還有一“坨”被子，都在濕噠噠淌水。
她驚訝問：“不是說只剩屋頂嗎？你......你怎么進去的？”
白毅好笑睨她一眼，答：“游進去的啊！幸好窗戶和門都關著，不然啥都被沖走了。門外的爐灶和鍋啥的，全都不見了。屋里就只有衣服和被子，倒是都撈出來了。”
趙琦：“......”
白毅渾身濕噠噠，看不出是汗水還是雨水，繼續道：“估摸最快也得傍晚才會褪水。不過剛才姚胖子說，天氣預報說下午還有雷陣雨，也許得等到明天早上。”
“把房給退了。”趙琦看著他的眼睛，堅定道：“搬過去老宅跟我一起住。”
白毅微愣，轉而搖頭：“不了，一會兒卸完貨，我就將東西弄去姚胖子家。今晚在他那邊將就一晚，也許傍晚又得出車，睡車上也不一定。”
趙琦暗自生氣，低聲：“老宅好幾個空房間，你卻去租房？你租一個環境好的，那也就罷了。你看看那地方，又老又濕，一下雨就淹，根本住不了人。”
“我一個糙男人，怕什么！”白毅擦了擦汗，道：“我接下來常常會跑長途，也沒啥機會回去睡。住哪兒都一樣，能擺一張床就行。”
“老宅還有兩張空床給你睡。”趙琦揚聲。
白毅尷尬轉了轉眼睛，低聲：“......不怎么合適。”
趙琦激動道：“你知不知道住那里很危險？！我聽說那邊好幾口水井，如果淹水不小心踩下去，人就沒了。”
“我知道。”白毅道：“每一口井具體在哪兒，我都清楚著呢！”
頓了頓，他似乎想起什么，反問：“你聽誰說的？”
趙琦嘟嘴，將早些時候差點兒下去淌水的事告訴他。
白毅聽得膽戰心驚，沉聲：“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里頭的水多臟？萬一踩差掉井里，你的小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