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書五經只是粗通,一身醫術確實高超,可英兒以后不可能當郎中,學了又有什么意思。”
朱元璋的話讓朱標更懵了,這里外里怎么就聽不懂呢?
“爹,這……”朱標疑惑萬分。
“俺之所以這樣做,有兩個原因。
一是惡心朝中那些讀書人,要知道,這些讀書人做夢都想干的事就是成為帝師。可是呢,俺可不會如他們的意。
前幾天,有人上奏,說從儒林和朝野當中給英兒挑選老師,認真教導。
丞相之事逐漸平息,可此事又興起。
俺就納悶了,英兒才六歲,這些讀書人就這么著急嗎?難道東宮屬官不行嗎?上奏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是一群。
這些讀書人,無時無刻不想蹦到咱們爺倆的腦袋上,就像前宋一樣。”
說到這里,朱元璋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宋仁宗被那些讀書人吹成什么樣了?吹上了天,說他是古往今來最仁厚的皇帝,是待民最寬厚的皇帝。
俺就想問問,誰是民?誰是天下生民?
是那些活也不干,稅也不交,光靠著看過幾本書就覺得可以指點江山的士大夫,還是那些老實巴交,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埋頭苦干的農民?”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俺就來氣。
宋仁宗是個好皇帝,俺也承認。可是,這樣的好皇帝被那些大臣欺負成什么樣了?
別的不說,就說慶歷新政。慶歷新政多好的一項政策,可被那些讀書人硬生生的弄沒了,還將范文正公逼走了,最后不了了之。
就這么好的一個皇帝,最后卻因為喝酒給喝死了?何其荒唐,何其荒唐!”
說到這里,朱元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一臉憤恨,“俺平生就是瞧不起讀書人,那日若不是你和皇后阻攔,俺定要殺了宋濂。
一個個嘴上本事挺大,辦過什么實事?子系山中狼,得志便猖狂。就像胡惟庸一樣,還想上天嗎?
俺這江山是俺帶著兵馬打下來的,不是讀書人用嘴說出來的。
前宋如此優待讀書人,后來呢?還不是賣主求榮,一個個的該殺。
俺就是要讓陳松這個不懂四書五經的人當英兒的老師,俺就要惡心這些讀書人。
俺就想著,既然你們如此著急,俺偏不如你們的意,俺就讓一個四書五經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來當英兒的老師,俺倒要看看這些讀書人是何種嘴臉。”
朱元璋的語氣逐漸緩和下來,他看著朱標,說道:“標兒,你要永遠記住,讀書人不過是咱們手中的工具,是治理天下的工具,用的順手就用,不順手就殺,只要手中有兵,天下就亂不了。
切莫顛倒了主次,切莫學前宋,更別學宋仁宗。”
朱標靜靜的站在那里,這已經不是朱元璋第一次向他灌輸這樣的觀點。
朱元璋的聲音在御書房中傳蕩著,御書房中的執守太監和宮女早被朱元璋趕了出去,只剩下朱元璋和朱標爺倆。
朱元璋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當年剛開國,要追封祖宗。俺家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你爺爺奶奶,太爺爺太奶奶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祖上沒出過什么大人物,這一點俺承認,也不覺得丟人。
可那些讀書人呢?硬讓俺追封朱熹,說俺的祖宗是朱熹,一說這個俺就來氣。
俺本淮右布衣,天下于俺何加焉?還讓俺認朱熹為祖宗,簡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