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訥站了起來,來到窗戶邊上,推開窗戶,涼爽的夜風灌了進來,讓昏脹的腦袋清醒不少。
“孔先生,咱們現在該怎么辦?難道就真的普通直隸的士紳一樣,交稅納糧嗎?
咱們山東可不比他們那里,松江府市舶司現在越來越好,以后,肯定會出海貿易,他們不會缺錢。
可咱們山東呢,除了土地之外,還能有什么?要是就這么下去,家底都不夠敗的!”
一個四十來歲的士紳站了起來,看著窗戶邊上孔訥的背影,一臉擔憂的問道。
孔訥回過頭來,道:“此法是朝廷所定,就算你們不想交這個稅,我能有什么辦法?我也不想交!”
孔訥這話讓房間當中的這些士紳全部陷入了沉寂。
“官紳一體納糧在直隸已經推廣開來,有了成功的例子,你覺得陛下會廢掉這個辦法嗎?”孔訥反問。
這下子,房間更加寂靜了,寂靜的只能聽到呼吸聲。
“那咱們現在到底該怎么辦?孔先生,您可是我們這些人的領袖啊,拿出個辦法來啊!”之前問話的那個士紳再次開口。
孔訥道:“辦法嘛,不是沒有,就是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子!”
眾人一聽孔訥說這話,眼睛瞬間明亮,這不就是再說,已經有了辦法了嗎。
眾人殷殷的看著孔訥,希望孔訥能夠說出個辦法來。
孔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右手放在扶手上,不停的敲打著。
這四五個士紳全都湊到了孔訥的周圍。
看著圍過來的士紳,孔訥壓低了聲音,“我父親年歲已高,現在已經病入膏肓,聽聞陳松醫術鬼神莫測,就算是死人都能夠救活。
所以我打算,向陛下送一道折子,請求陛下能夠派遣陳松前來醫治我父親。”
說到這里眾人的臉上滿是疑惑,這也算辦法?
官紳一體納糧就是這個陳松弄出來的,你現在把他叫過來還給你父親治病,這不是扯淡的嗎?
看著眾人那疑惑的表情,孔訥接著說道:“山東自古多響馬,打家劫舍的土匪要比其他的地方多出不少。
陳松固然是朝廷勛貴固然醫術高超,可說到底他也只有一條性命,從京城到山東道路曲折,誰也不知道路上能不能發生個意外……”
孔訥的臉上流動著淡淡的殺氣,聽的眾人心里發慌。
孔訥這話的意思,眾人都能聽明白。
“可是可是可是就算陳松出了意外,那官紳一體納糧還得要實行下去啊!”一個士紳疑惑不解。
孔訥看著這個士紳,道:“官紳一體納糧就是他陳松弄出來的,如果陳松有個什么意外,官紳一體納糧這事肯定不會被陛下否決。
可是你們要知道,如果陳松有個意外,在官紳一體納糧這里,陛下就少了一個左膀右臂。
咱們可能要交幾年的稅,但時間絕對不會太長,從咱們開始交稅起,聯合各地士紳一直上書陛下。
沒了陳松,我就不相信這件事情能一直綿延下去?
況且,太子仁德,有任君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