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上面的內容,藍玉將信放在了桌子的蠟燭上面,煙火繚繞,這封信被火焰吞沒。
然后又站了起來,將身上的皮大氅披上,走出了房門。
外面的雪已經很大了,一腳踩下去,沒過了腳背。
藍玉將身上的皮大氅緊了緊,往外面走去。
走出大門的時候,藍玉帶著幾個隨從,朝著知府衙門方向。
陳松的學生李知味現在還在知府衙門里,陳松一去不回,開封府的重建,全部壓在了李知味身上。
今年冬天大雪又不停的下著,所以重建工作只能放下來,李知味就只能待在知府衙門中,完善著圖紙。
李知味可沒有藍玉那么會享受,知府衙門的書房當中只有一個火盆。
煙火繚繞,李知味雙手雙腳被凍得不停的打著哆嗦。
火盆散發出來的溫暖實在有限,根本不足以讓書房暖和起來。
李知味趴在桌子上,一手拿著尺規,一手拿著鉛筆。
鉛筆是陳松給李知味留下來的,李知味也沒有詢問陳松鉛筆是從何處而來。
藍玉帶著隨從走進了知府衙門,知府賀于良怎么敢阻攔藍玉?
藍玉走到書房的窗邊,窗留著一個縫,藍玉順著窗縫往里面看,看見了趴在桌子上的李知味。
藍玉輕笑一聲,敲響了房門。
李知味不知道來人是藍玉,所以急匆匆的將手中的鉛筆放下,打開了書房的房門。
見是那張不愿意看到的臉,李知味的臉色瞬間冷了很多。
“原來是永昌侯,不知道侯爺來在下這里,所為何事?”李知味問道。
“呵呵!”
藍玉輕蔑的一笑,“這天下之大,我何處不能去?你不過是陳松的學生,陳松他尚且不敢如此對我說話,你作為他的學生,怎么敢這樣?”
李知味沉默了,藍玉這是強詞奪理。
“你的老師去了京城之后,就把你扔在這不管不顧,你難道不覺得你已經被你的老師拋棄了嗎?如果你的老師心里真的有你的話,他怎么可能會留在京城?告訴你,你的老師已經把你給扔了。”藍玉一臉玩味地看著李知味,說著一些諷刺的話語。
“如果永昌侯沒有別的事情,那在下還要忙,就先失陪了!”李知味說著就要準備往書房中走去。
“你急什么?陳松給你留了什么事情,用得著這么著急嗎?你跟著陳松學習了這么長時間,到底學了點什么?
他陳松對你對他的那些學生就像是對下人一樣,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你們,如果他的心里有你們的話,而你們又是他的嫡傳子弟,那么陳松肯定會想辦法,讓你們在朝廷當中有個一官半職。
可是現在呢,你看看,他陳松把你扔在這兒,就回京城享福去了,而你卻要可憐的在這里完成他交給你的任務。
你以為他創辦的那個新學是為了什么?他那是投機取巧,他那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他根本沒有把你們看在眼里……”
藍玉的嘴皮子非常能說,就站在那里,喋喋不休,不停地離間著陳松和李知味的關系。
最近這段時間當中,藍玉幾乎一有時間就會來李知味這里,背地里編排著陳松的壞話。
藍玉幾乎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目的,他每一次都**裸的說明。
其實藍玉并不在乎一個李知味,他最大的目的就是離間李知味和陳松。
他的這個辦法非常的粗糙,但藍玉覺得,有時候最粗糙的辦法往往是最有效果的辦法。
“你也是一個有才能的人,只要你愿意背棄陳松來我這里,別的我不敢保證,我可以保證你的前途只會更加明亮。
別的我不敢保證,最起碼一個大官是跑不了的。”藍玉的臉上滿是誘惑,語氣當中也滿是誘惑。
“永昌侯,至于我的老師是什么樣子,就不勞您操心了,您還是做好您自己的事情吧。
不怕告訴您,自從我拜師之后,我就打算一條道走到黑,哪怕前路非常坎坷,我也無所畏懼。這是我自己決定的,你就不要管那么多。”李知味說完話,走進了書房,將房門重重的關上。
跟在藍玉身后的一個隨從,一臉不憤的看著走進書房的李知味。
“這小子就是一個普通人,他們干嘛還要忍他的氣?如果說陳松今天在這里,給他幾分面子,可陳松現在沒在,他有什么底氣如此豪橫?”這個隨從憤憤不平的罵著。
藍玉擺了擺手,沒有因為剛才李知味的那番話而憤怒,臉上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這是什么?我這是陽謀,就算他現在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也能接受。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陳松就是一個小人,哪里像我這樣?在軍中誰人不知我藍玉的名聲?”
藍玉的聲音很大,故意說給李知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