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海令之下,泉州市舶司被裁撤,這里就成了這個樣子。本來還有一些好的船只,可是那次松江府市舶司開辦時,好的船只都被調走了,現在就只剩下這些爛木頭了!”張灝站在一處雜草叢生的碼頭上,指著碼頭上漂浮的破爛船只,解釋著。
站在他身后的陳松,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泉州市舶司的條件確實得天獨厚啊,要是市舶司重新興辦起來,將會又是一場繁榮的場面!”陳松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灝的臉上多了不少笑容。
雖然陳松這話只是無心之言,可看在張灝的眼中,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
張灝趕緊趁熱打鐵,“前宋紹興年間,前線作戰的主要軍餉,就是從這里搞出來的。
大明現在征戰不斷,到處都要錢,要是泉州市舶司能夠重建,到時候,定然會補充國庫。
雖然海面上有倭寇,可是泉州衛連年擴編,而且在永寧鎮修建起了巨大的關城,到時候再訓練足夠的水師,泉州府市舶司絕對能重現輝煌!”
“話是這樣說的,可是有一點你要清楚。重建是要花費金錢的,就算我提議重建泉州市舶司,也要陛下點頭,陛下要是不點頭的話,那我也沒有什么辦法!”陳松給張灝潑了一盆冷水。
不是說泉州市舶司興建不起來,而是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過于樂觀。
八字還沒一撇,太過樂觀,不是什么好事。
張灝被陳松這番話嚇了一跳,一臉忐忑的看著陳松,“侯爺,不能啊,泉州市舶司地理位置優越,前面還有泉州衛抵擋,就算到時候倭寇覬覦,也不至于無險可守啊……”
張灝的語氣滿是苦苦哀求之味,陳松笑了笑,解釋道:“沒說泉州市舶司不能重建,只是讓你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太過樂觀。
這里的各項事情我都會如實招來稟報給陛下的,剩下的你也不要太過擔心。”
說了一些安慰的話,陳松開始在市舶司的舊址轉悠。
不得不說,泉州府市舶司底蘊確實不錯,就算是現在的松江府市舶司,也有很多地方比不上泉州府市舶司。
陳松估摸著,要是等以后泉州府市舶司興建起來,怎么著也能恢復以往的榮光。
日頭偏西,天地昏暗,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陳松踏上了回去的路,走在泉州府的街道上,街道上面的行人步履匆匆。
忽然之間,陳松眼前一亮,他看了一個長相和普通大明人截然不同的人。
仔細一看,只覺得那人像中東那邊那邊的人。
“那是什么回事?”陳松指著那人,看向身旁的張灝。
張灝只是靜靜的瞥了一眼,就看出了那人的來歷。
以一種極度輕蔑以及不屑的語氣說道:“他啊,一個狗奴才罷了,天生的賤種,就應該去死!”
雖然接觸張灝時間不長,可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怎么現在變成了這樣?哪里還像一個體面人?
陳松追問:“何出此言?”
“侯爺有所不知,此人姓蒲,乃是狗賤種蒲壽庚的后代……”張灝解釋。
話只說了一半,陳松就明白了。
蒲壽庚,這人可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本來是中東那邊的商人,后來定居廣州,嘉定十年,蒲壽庚家族從廣州舉家遷往泉州定居。
而蒲壽庚的父親蒲開宗,還曾擔任過安溪縣主簿,并曾因貿易有功,被南宋朝廷授予“承節郎”的官銜。
就連蒲這個姓,還是宋朝朝廷賞賜給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