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都不配畢業,那全世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博士都不配畢業了。”
姜羅鳴眉頭擠出了一條黑線:“我不是說陸成他不配以骨巨細胞瘤的研究成果畢業,而是,就算如此,他也需要走正常的流程。如今我們需要的是把陸成豎立成一個典型的形象,李輝老師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往小里說,陸成需要而且可以借助這么一個平臺,順理成章的畢業,拿到學位,并且可以得到工作。往大來講,陸成以后在感染學科這一條道路上,那就是康莊大道,只要漢城這座城市還在的一天。就沒有人敢影響到他的晉升。”
“甚至以他的研究天賦,可以帶動我們整個感染科的發展,讓他趕超其他國家都不成問題。”
“往更大來講,現在的華國,需要的是一個鼓舞人心,穩定人心的感染科天才少年,而不是骨科醫生,這性質你能不能明白!”
“現在是需要什么,而不是想成為什么!”
李輝聽完,就說:“我能明白,但是我也想說,華國是有過那么一段國家需要什么,就變成什么的歷史。這沒錯。”
“但!那是以前。那是少年時候的華國,那是不得已。”
“如果華國的發展,不是為了華國的少年能夠自由成長,自由選擇的話。那你告訴我,我們發展的目的是什么?包括前有各種革命先烈,后有各種院士隱姓埋名。”
“他們為的是什么?”
“他們為的是我們能夠站起來,我們的后輩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被逼迫,不被安排,不被不得不選,而不是被當成車輪子,按照既定的軌跡,從出發點到終點就結束!”
“如果所有人都是被這么安排的話,那么他這一輩子就這么沒了。”
姜羅鳴的神色一震,他被李輝講的話有點嚇到了,作為一個政治敏感的人,他覺得自己不方便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么。
他不敢再繼續這么敏感的話題。他也不敢說李輝講的話不對,當年流過的每一滴血,都是偉大而圣潔的。
就算把那些活下來的老前輩喊來,問下他們為了什么,他們估計能把他,一巴掌拍傷。
“這不一樣,陸成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個天才。”
“他即便到了感染專業,也不會被毀,他會走得更好。”
李輝冷笑著道:“天才更加需要自由,因為你不懂天才,他要走的路和你們根本不一樣。如果安排就能讓他們走的好,那么人人都是天才了。”
這里有點嘲諷的意思,但姜羅鳴沒辦法,因為李輝有這個資格講這個話,他自己本來就是天才。
“你不該把他鎖在你自己的專業里面,不讓他出來。”姜羅鳴甚至有些誅心地說。
李輝是氣不打一處來,不說陸成想到骨科是陸成自己選的,就算是他教唆的,那又能如何?
李輝也道:“我自私?那好吧,就算是這么說吧。”
“我想請問一下在座的各位一句話,你們當年努力學習,如今努力的工作,當父母這么多年,有沒有哪怕想過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是你們的兒子和女兒可以多點選擇,不是把讀書當成唯一的路的?”
“有哪怕百分之一的話,你們就不該說我自私。徒弟半個兒,同樣的,在骨科,只要我在的一天,他陸成的發展就不會比別的任何一個專業差。”
有些東西,可以說給最上層次的人,但是不能亂說,比如陸成不止搞了一個骨腫瘤的靶向藥物的事情。
李輝當然沒有誤導也沒引導過陸成,所以也沒心里壓力和負擔。
“李輝老師,我們現在說的是陸成的事情。”姜羅鳴又不往下接話,每個人都有私心的。
“陸成是我學生,你們不能欺負他,今天我只要還在這里,你們就不可能逼迫他,不講道理,誰怕誰。”李輝絲毫不懼的混不吝道。
“李輝來的,你不能不講道理啊,不講道理我們今天坐在這里干嘛?”
“但我們也要從大局考慮不是嗎?桂老就坐在這里,你問問他什么想法。”姜羅鳴講不贏,就只能把桂老放出來。
桂老和陸成李輝都熟悉,他雖然很想保留點自己專業的面子,作為專業內的領頭人,這是他職責所在,但此刻,他真的不好多說什么。
陸成是李輝學生,同樣也是他的學生,因為他們都是漢城大學的老師。
他便說:“其實學校里怎么給陸成安排,我們該聽一聽,他們是專門搞學生工作的,對學生思想也是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