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教授的隨意一句指點,就能夠點撥到你,讓你很快的提升起來。這一點陸成曾經跟著閔教授的時候,就知道了。
因為陸成的上臺之后,手術的速度明顯就加快了……
這種改變,麻醉師和巡回護士都能夠感覺得出來。
中途,陳于生已經趕到了手術室,但也只是在臺下看,并沒有因為要給陸成阿薩姆就打擾到陸成。
約莫又是一個小時之后,終于只剩下了小指尺側的固有動脈和神經沒有縫合了。
洪教授就道:“鄭流,你要不要試著縫幾針?這可是陸成給你爭取過來的機會。”
鄭流當然躍躍欲試,但是他也聽出了洪教授話里面的意思,就說:“那我縫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留給陸成。”
洪教授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但是畢竟鄭流是真正的總住院,一切上手的機會,都要盡量緊著他才對。
鄭流能夠想讓,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鄭流就把縫合器械和針線都接了過去,而后洪教授就轉到了陸成本來的位置,直接把手掌一翻,徹底地暴露了。
小指的尺側固有動脈,就是在最外側,暴露得非常好,這也是洪教授敢讓陸成和鄭流上的主要原因。
讓手術機會,也是要有講究的。
鄭流的手微微有些抖,這也是他第一次自己縫合血管,而且還是這么小的指固有動脈,
“洪教授,你得好好看著啊,我怕我手抖。”鄭流突然緊張起來。
這一針下去,就可能要毀了一邊的動脈。
洪教授很是威嚴地說:“那就不要抖。”
鄭流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地進針出針,陸成快速地把穿出不長的針頭給夾住,然后很巧地把針頭通過針的弧度拉了出來,并沒有對血管造成任何的剪切力。
這個動作,,洪教授很敏銳的捕捉到了。
對他來講,這些細節,都是決定了斷肢再植存活與否的關鍵步驟,他也看不叉,雖然他給陸成講過要這么做,但是能夠這么快把握住這個度,可比鄭流至少縫合了十幾針之后才略有體會要強得多。
果然手術也是分天賦的。
洪教授沒打擾鄭流,因為這個時候,最忌諱的事情就是對主刀產生干擾。
鄭流牽拉、打結,都非常地慢,不敢用力,但是不用力都達不到拉緊的目的,最終只能顫顫巍巍地拉了七八次,才勉強縫合起來。
而有了第一針的經驗,后面的針速才逐漸加快。
終于,好不容易縫合了三分之二,鄭流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器械交給了陸成,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漬,然后說:“于生,給我來擦一擦汗。”
洪教授看了看鄭流,沒多說什么,其實他心里還是對鄭流的表現比較滿意的,畢竟才接觸就能夠縫合上,這就是一種基本功扎實的表現。
接下來就要看陸成的了,希望他不要讓鄭流的工作都付之一炬。
陸成把器械接在了手里,閉目養神了一會兒,直到陳于生給鄭流擦汗之后,才開始了縫合。
針尖與血管單壁垂直進針,順著針的弧度推針、然后順利地出針,整個過程,都極為流暢!
就這么一針,洪教授就立刻道:“小陸,要不你來跟我?你這雙手,簡直就是天生的顯微外科的手,就是祖師爺要賞你吃這口飯的。”
“以后神經轉位術,你都絕對能夠玩得下來。”
聽洪教授這么一說,正在拉針的鄭流立刻緊張了起來,趕緊道:“洪教授,陸成還只是試工的,暫時不是本院的。”
要是陸成第一天跟班總,就被他帶到了骨一科去,黃教授之后可能會弄他。
而且這種事情,陸成自己是不好拒絕的。
洪教授就說:“陸成還沒定科,這是誰都曉得的事情。你鄭流在這里瞎掰扯什么?”
陸成若是個學生,他去哪里洪教授還真不好搶,但陸成已經工作了,誰能夠把他留在自己組,那就要看各自的手腕和魄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