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因其形就像月亮一樣圓,且城中多鐵匠鋪,在夜里,冶鐵的光芒讓整座城市燈火通明,遠遠看去,就像是一輪明月鑲嵌在不歸海里。
這座城市城中心的位置有一條河道貫穿南北,因其河水湛藍又形似女子的峨眉,故名藍黛河。
月城南北兩面都臨海,海運發達,且城中人多富庶,閑暇時便常去藍黛河兩岸的茶樓戲館,自然,除了茶樓戲館之外,還有男人們流連的風月場所,這里面,又要數聽風樓和醉月小筑最為熱鬧。
“這聽風樓和醉月小筑是咱們月城最著名的兩間藝館,在河兩岸一左一右,左有繆傾娘子風華絕代,右有蘇錦妙人傾國傾城,兩位姑娘才藝絕佳,經常臨河斗藝,每半年便會舉行一場花魁選拔賽,客官您真趕巧,碰上了今晚的決賽……”
聽風樓旁的客棧里,陸白霜仔細聽著鄰桌店小二的介紹,原來這里有花魁比賽,難怪這一路走來這么多看熱鬧的人,難怪剛才她在聽風樓門口等了那么久都沒有等到通報的人回復,最后還被人潮擠了出來,這才不得已來到了這間客棧。
此時,店小二仍在極力推銷,“這兩家藝館不同于別處煙花之地,里面的女子多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盡管如此,民眾們的熱情依舊高昂,每逢盛事,河道兩岸更是擁堵不堪,我們這兒有觀看今天晚上才藝表演的絕佳場地,客官要是再不預定可就晚了……”
陸白霜輕嘆了口氣,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從早上進城到現在,她的毒已經發作了兩次,而且間隔的時辰越來越近,她是真的沒有時間了。
此去神醫谷還有大概五天的路程,若沒藥壓制毒性,她想要活著便只能另尋它法。
此時,距離決賽還有好幾個時辰,聽風樓門口已經擠滿了人,這些人幾乎都是些大老爺們兒,大家都是沖著聽風樓的花魁繆傾來的,更有甚者不停地呼喊著繆傾的名字。
遲疑了一下,陸白霜還是走出了客棧,說實話,若不是中毒了,她是絕不會來這種地方。在男人堆里擠來擠去,她簡直快要瘋了,此時,她已經在心底將陳遠心罵了無數遍。
三年了,本以為這家伙有所長進,沒想到他做事還是那么不靠譜。
分開之前,他拿了一本冊子給她,這冊子上面記載了風影樓名下潛伏在各地的高手。
今早她打開一看,發現上面只摘取了住址和聯系方式,連個姓名畫像都沒有,她知道這是出于安全考慮,但是就這僅有的信息讓她如何找尋?
更何況還是在一間藝館里!
擠了半天,她那小身板最終不敵男人們的熱情,被推到了外圍。思量了一下,她忍著怒氣來到了聽風樓一處沒人的圍墻邊,趁機翻了進去。
與聽風樓外的熱鬧相比,樓里安靜多了,但來往間仍然有不少人。好在正是因為人多,并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根據冊子上的記載,她需要點亮在聽風樓三樓天甲號房里的一盞燈,然后就自會有人前來接應。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她才剛行至二樓時便與一個穿得花里胡哨的中年婦人迎面相遇。
這樓里都是嬌滴滴的姑娘家,這個年紀的人,身份只有一個,她忙低下頭,學著其他女子的模樣叫了一聲“媽媽。”
那女人掃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后又叫住了她,“站住,轉過來,你不是咱樓里的人吧?”
陸白霜正要轉身,老鴇忽然大叫,“來人,給我抓住她!”
怎么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抓人?陸白霜趕緊跑向三樓,奈何聽風樓里每一層都有守衛,很快就將她團團圍了起來。
不等陸白霜開口,那個老鴇已經氣急敗壞地沖到了樓下對著對面的醉月小筑吼道,“呵,上次就使了這般下三濫的手段,這次還敢來!你們就這點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