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逐漸恢復,我慢慢睜開眼。
我應該在一間大倉庫或者是廠房。水泥地上留有顯眼的色塊,色塊邊角的孔洞粘著烏黑的油泥,墻角處的裂縫散落著些許干苔蘚的渣。仰頭,頂上懸著鐵鏈,一排排,一根根。
當下的情況很不樂觀——不僅雙手反綁在身后椅子把上,腳踝也被塑料扣固定在椅腳。想帶著椅子逃跑根本做不到。
“喂!有沒有人?”我大聲叫到。
我一點也不擔心她們會使什么手段。
并非我是個硬漢,而是我篤定她們實施綁架其實另有所圖,而不是要我的命。
等了好一會不見有人來,就喊了第二聲。
還是無人應答。
“靠!”我低聲罵了一句。
長這么大,頭一次被人綁架不說,還被晾在這。這叫什么事?
不過沒人也好,我可以試試把扣子解了。絕不能坐以待斃不是。
一邊轉頭,環顧四周想尋找可用的物件;另一邊要一點點轉椅子方便獲得視野。
望了一圈,可謂失望至極——這兒可以說被打掃的干干凈凈,一點能用來切割的東西都不剩,碎玻璃都沒有。反倒留了一堆銹跡斑斑的鋼材。
看得我心里直罵娘。
委實說:就算找到能用鐵片,就我現在被綁的這幅樣,怎么拿到手里都是問題,更不要說割斷扎帶。
心里一想,頓時絕望起來。
還是等她們過來跟我談比較好,與其周旋,摸清楚她們的目的,再想辦法脫身。
好巧不巧,這邊注意落定,那邊就聽見開門聲。生銹的鉸鏈摩擦,發出“吱呀呀”的聲音。
聽腳步聲好像只來了一個人。只是聲音從我身后傳來,根本看不到來者的樣貌。
聲音在離我有些距離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動物奔跑的腳步聲。那小東西一個勁蹭著我的手,毛發柔順,還挺舒服的。
它蹭了會就繞到我面前,乖巧地坐著。
我仔細辨認之下才發現是“咕咕”。當初撿到它的時候還是短毛,現在毛長長了,一時間沒認出來。它喉間發出“咕咕”聲,似是很高興再見到我。
“它很喜歡你啊,很難得呢。”身后的人說話了。
她踱著步走到我面前。我終于看清了她的臉。這一看我就記起來了,畢竟她左眼的淚痣始終忘不了。
“好久不見。”她說。
“是啊,的確蠻久的了。”
“本來兩個月前就想找你一敘,可惜有事耽擱。等有了空閑卻見不到你人下樓。”說著她掏出手絹替我擦了擦臉,“這邊蹭到灰了。”
“謝謝。”我說,“想見面托人帶話不就好了,不方便?”
她“嗯”了一聲,隨即說到:“我讓她們來請你,沒想到你太警覺了。那些小妮子平日疏于管教,下手沒輕沒重的。實在抱歉。”
她說話輕聲細語,又好聽。實在叫人氣不起來。
“我有個問題:能先給我解開嗎?”
她刮了一下我的鼻尖:“不行!”
竟然反被教訓了。無語。
咕咕跳到我大腿上,蜷成一團竟打起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