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柯一僵,攢起的勁兒放松下來。
如果他說的是實話,即便是現在趁著鎖打開之后,暴起傷到這兩人也逃不過平臺之上百來人的封鎖。
機會可能只有一次,不能亂來。
看之前那名少年的模樣,似是不會將她綁起來,這樣至少有一定程度上的行動自由,還是先出去確定一下地形再說。
只是,現在只有兩人還沒法逃走,到時眾目睽睽之下,她還能不能找到逃脫的機會?
沒給她糾結思考太久,兩名男子一左一右地架起她往外走,便如同方才架起那位少年一般,一下子觸動江柯心中悲涼,逃生的機會太過渺茫。
任由兩名男子將她拖行到石臺,江柯便如同方才少年一般軟倒在地,似是已經認命。
這里的地形確實如同男子方才所說,通往山下的只有石臺背后的一條路,這條路還有一截是山脊上的一線天,兩側都是懸崖,從上往下看險峻非常。
離得近了江柯便發現,現在最內圈女子懷中的襁褓活著嬰孩身上衣物顏色要鮮艷一些,已經站到一邊的那些女子抱著的孩童則單調暗沉一些。所以這活人血祭還分男女,便要將她的血涂抹在女嬰童的額頭?
石臺之上殘留著一大片暗紅色半干的血漬,在原本有些發白的石臺上顯得有些觸目驚心。邊緣的銅盆已經被洗干凈,里邊盛放著淺淺的一層清水,銅盆邊緣放置著一根帶著細碎葉片的樹枝,樹枝邊上還有一把匕首。
這便是準備用來殺她的兇器了吧?
四周又開始想起低沉的吟唱聲,似乎與男子說話聲不是同一種語言,江柯眼神放空,任由這如同魔咒一般的吟唱環繞,讓自己顯得軟弱無害一些。
邊上的白衣老人力伸展起身子舉起木杖,圍著江柯舞動起來。
第一圈!
白衣老人從江柯正前方開始,一共落了八步,每一步步幅長度相似,一左一右,前后轉身,高舉木杖。
第二圈同樣如此,只是老人略微有些氣喘,顯然之前那些消耗對他來說是不小的負擔。
到了第三圈,石臺周圍的吟唱聲隱隱高亢了起來,這一圈結束,白衣老人便會放下木杖,拿起右側銅盆里的樹枝和匕首,結束她的生命。
第一步,右腳踏在她的右前方,鞋底半干的血漬在石臺上留下一個模糊的腳印,似是死神來臨一般恐怖陰霾。
第二步,左腳踏在她的右側,身體面向了她。
第三步,白衣老人轉過身去,右腳抬起,便要落在她的右后。
就是現在!
江柯猛然抬頭,原本匍匐在地的雙腿及右手用力,向右側石臺邊緣一竄,左手朝上一搭,準確握住銅盆里地那枚匕首。
握住之后順勢就地一滾,來到白衣老人腳下,雙腿盤住他一條腿用力一絞。
白衣老人受不住這份巧勁彎膝跪倒在了石臺之上,白色的衣物和花白的頭發灑落在半干的血漬之上,紅白相互印照,有一種妖異般的病態。
驚變發生在呼吸之間,原本的吟唱猛然一停,石臺之下圍著的人略有些茫然,待反應過來便滿臉怒容地想往臺上沖。
卻見此時石臺之上,剛把白衣老人絆倒在地的江柯順勢半立起身,扼住老人一條手臂用膝蓋壓在他身側,將匕首比在了他的脖子之上,睜圓的雙眼之中帶著兇意,看向四周怒吼出聲:
“都給我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