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蘇寧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以往,最多是在視頻中有所了解,據說是都市打工人下班后的聚會場所。
大概正因如此,當蘇寧推門走入,發現這個時間店里只有一對情侶,黏在餐臺一角。
“歡迎光臨。”狹窄的店里,系著圍裙,穿著白色廚師服的大河直人招呼道:
“客人來點什么?”
大叔打扮的蘇寧坐下,隨意點了份生魚片搭配清酒,又要了份炸雞和小菜,悠閑地望著大河直人忙碌起來。
這個目標比預想中更斯文些,沒有印象中廚師的膀大腰圓,甚至顯得有些干瘦。
必須要承認,粗看去,真的很難將這個沉默寡言,動作麻利的中年人與煉器術傳承散修聯系起來。
只有仔細看去,才會發現他的眼神遠比常人更明亮,也更堅毅。
他甚至會故意不去與客人的眼睛對視,給人一種羞怯寡言的印象,實際,卻是在掩飾瞳孔中,獨屬于修行者的銳利。
蘇寧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大河直人的一舉一動,小情侶已經離開,他可以肆無忌憚些,直到將不茍言笑的老板看的有些發毛:
“客人,請用餐。”
大河直人遞上餐點,正要挪開步子,就聽蘇寧悠悠道:
“誰能想的到,本該打造器具的手,卻沾滿油腥呢。”
大河直人動作一頓:“客人在說什么?我不太懂。”
蘇寧用筷子夾起一顆毛豆,咀嚼著,又慢條斯理呷了口清酒:
“妖魔橫行,大河先生身為修士,總得有些擔當。”
話落。
圍繞著鍋臺打轉的中年頹廢大叔豁然抬頭,深邃的眸中,閃爍著火星,如同爐膛中紅熱的烙鐵:
“你是什么人?!”
蘇寧輕嘆:“重要嗎,放心,我對你并無惡意,只是想著……來看看當初東渡的后人,眼下是什么模樣。”
咚。
頹廢大叔手中的托盤重重落在地上,衣服下,肌肉隆起,右手朝桌下探去,保持著隨時可以拔刀的姿態:
“你是御三家的人?不,不該……”
蘇寧笑著搖動酒杯:“我不是那三家,是來自另一個組織,東京很快將要面臨危機,我們需要盡可能多積攢點力量。”
大河直人先是茫然,然后有了明悟,他對于蘇寧所說的危機并不完全信任,但他大概知道蘇寧的來意了。
事實上,蘇寧并不是第一個上門,試圖拉攏他的人,妖魔降臨后,世界范圍內各種超凡組織雨后春筍。
御三家雖看不上這些人,但總有人看得上,找上門來,試圖籌建超凡者團體的人并不少。
起初,大河直人還對此充滿了興趣,但見的多了,就成了失望和警惕
那些上門的,要么是財團空手套白狼,要么,是某些類似傳教的組織……嘴上都是類似的話術:新時代、未來、機遇、宏圖偉業……
但稍微接觸,就能看出,都是大人物利益驅動。
見得多了,那顆火熱的心,也逐漸麻木。
此刻,在他看來,蘇寧也是類似的人,所謂的“災難”,更是騙子們慣用話術。
這讓他有些煩躁和惱怒:
“我不關心什么災難,我也不想知道你們有什么愿景,更不在乎你們從哪里知道我這號人。
我只是個居酒屋老板,揉面炸雞切生魚片的廚子,沒有什么遠大理想,也沒本事,修行什么的,幾十年前就丟掉了。
你來吃飯喝酒,我歡迎,但客人想說別的,就免了吧!”
說完,他拾起盤子,往后走,蘇寧依靠在吧臺,幽幽道:
“打鐵的果然都是急脾氣,話都不給人說完,大河先生如果不在乎修行,這些年來忙的又是什么?
如果不關心旁人死活,上個月在角川巷為救幾個素不相識的人,力戰一級妖魔受傷的事,又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