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頻道的玉符,在一定范圍內,可以顯示相對位置。
“出現了!”雪莉大喊,她死死捧著玉符,上方,除了代表他們五人的光點,還有一枚顯得十分黯淡的,孤懸于玉符“界面”一角。
“九點鐘方向!”她說道。
寧錯一聲不吭,操控身下鋼鐵巨獸,朝朱一聞坐標位置趕去。
……
“轟!!”
天池主峰內部,靠近山頂的位置,陳瞳一刀辟出,燃燒的氣血仿佛化作火焰,將黑暗的空間照亮。
數只生著奇異膜翼的“蟲子”被斬飛,于半空嘶鳴尖叫著,化為半焦的尸體,刀芒不散,將身后的通道轟的塌陷下來。
發出這一刀,陳瞳踉蹌了下,一陣脫力,單膝跪在地上,用刀撐著身體,膝蓋卻仍不可避免撞在尖銳的石頭上,鮮血淋漓。
“噼里啪啦!!”
同樣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朱一聞擠出所剩不多的力量,拉出一條電蛇,將一頭漏網之魚擊飛,繼而,喘著粗氣,聲音沙啞:
“還有藥劑嗎?”
“你不是說味道太怪,不喝嗎?”黑暗中,陳瞳咬著牙,按住腿上的傷口,嘲笑道:“沒了。”
朱一聞吐了口血痰:“還有力氣開玩笑,不錯,下一波你來頂?”
陳瞳剛要說個“好”字,卻因失血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被痛覺折磨的神經麻木起來:
“我撐不住了,你自己走吧。”
朱一聞也跌坐在地上,沒好氣道:
“往哪走?已經是死路了!”
兩人腳下,被拿來當做手電的通訊器倒扣在地上,刺目的光芒照亮了這座狹窄的溶洞,除了被暫時封堵住的山縫,再沒有了其余的路。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里,他們且戰且藏,那些蟲子似乎擁有鎖定他們的能力,無論如何躲避,都很快會被找到。
而在這樣高強度的戰斗中,缺乏補充的兩人,力量下滑都極為嚴重。
朱一聞靈力近乎枯竭,紫金雷錘黯淡無光。
陳瞳的刀崩開缺口,身上多處受傷,只匆匆撕開布條捆著。
直至如今,兩人踏入死路,身后,仍能聽到遠處,不斷接近的嘶鳴,那意味著新一輪的進攻。
坍塌的石頭沒法阻擋那些生物,只能稍微延緩時間。
陳瞳靠在地上,眉頭緊蹙,忍著疼痛,看向腕表,卻發現已經被血跡糊住,她用手擦了下,終于看清了跳動的熒光數字:
3:50分。
他們已經連續作戰近十個小時,雖然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躲藏,在逃,可這也已經是極限。
她對救援已經不抱希望,慘笑道:“看來,我們撐不到援軍來了。”
“殿堂來不及,你們人教也來不及。”
“趕路就要那么久,更不要說,還要找到我們所在的位置……我們在哪?自己都說不清,別人怎么找得到?”
“出來前,我就說周堪那幫魂淡別亂插旗,這幫烏鴉嘴……”
“沒想到,我竟然會和人教的雷死在一起……”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因為傷勢,意識有些飄忽。
又似乎,想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小段時間,盡可能多說些話。
雖然,也只有一個聽眾。
“喂,你在聽嗎?”
說了好一陣,卻一直沒有得到回應,陳瞳忽然有些慌張,努力抬起頭,朝旁邊看去。
旋即,她就見同樣渾身是傷,彈盡糧絕的朱一聞捧著一枚玉符,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
“來了。”
“什么?”
“我們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