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蠻子,快躲起來,”吳老大側身聽了一聲,臉色狠狠一變,蠻子是游牧民族,為了提高戰斗力,減小戰馬的損失,特制了馬蹄鐵,不僅跑在雪地上聲音小,對馬蹄也起到極大保護作用。
吳老大話語未落,一支箭劃破風聲,一聲慘叫,射中了一個因腳鐐手鐐笨重而未來得及跑的犯人,肚子上的血汩汩地往外冒,接著又有些犯人被射中。
蠻子的箭矢陰狠,射中目標,箭頭上特制的鉤便會緊緊抓住血肉,若不及時拔出,等箭頭發作一處,拔出時如敲骨吸髓一般。
姜齋幾人因在隊伍的最末處,及時找到了一塊可以遮擋三人的雪石,看著不遠處被射中卻滿眼不甘,掙扎著往這邊爬,姜齋垂下頭,她知道沒救了。
刺眼的紅鋪了一地,紅與白的交融格外令人心驚。池景蕓和姜容都不忍轉過了頭。
那些蠻子并沒有把這一行人放在眼里,只狠狠地抽馬疾馳,仿佛身后有洪水野獸一般。
一只凌厲的箭矢從蠻子身后穿破迅烈寒風射出,長了眼似的,從蠻子后腦至,眉心未有絲毫偏差,接著幾只箭矢簌簌而過,只射中馬匹,但也足夠了,那幾個蠻子從馬上摔下來,掙扎著想要起身逃離,脖子上已經被刀架住了。
風雨中,姜齋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只見紅鱗似血。
一舉一動,都帶著迅疾有序,仿佛經過千百次錘煉,簌簌而下的風雪落在紅鱗不見蹤影。
一高頭大馬緩緩上前,勁建的馬蹄踏在雪地上,穿了一身更紅的鱗甲,但更暗沉,三四十歲的樣子,很儒雅的樣子,像一個斯文的秀才,可手里那一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弓和冰冷的眼睛,讓人知道他并不是一個讀圣賢書的
那人拉了拉韁繩,眼神冰冷而淡然,仿佛在欣賞他們茍延殘喘。
“參將,就地格殺還是帶回去,”右邊一位將士詢問。
參將,姜齋在漫天風雪中聽到了這個詞,她快速想了想在軍中職位,正三品,姜齋眼神亮了一下,眼神穿過漫天風雪,細細打量。
聽到詢問,江參將并未開口,反而眼神凌厲一掃,仿佛發現了姜齋的打量,周圍氣勢一變,那些將士低下了頭,跪在了地上的役卒頭埋得更低,囚犯和那些蠻子則開始瑟瑟發抖。
姜齋被視線掃射,并沒有害怕或移開視線,姜齋在現代是軍醫,見過多少氣勢逼入的首長,反而與他對視了幾秒,感覺到池景蕓拉了拉衣袖,才輕輕低頭頷首。
姜齋感覺那視線又打量了自己一番,又淡淡收了回去。
“拴在馬后,是死是活看天吧。”
“是,”整齊劃一,明明沒幾人,卻喊出了氣勢如虹的聲勢。
江參將掃了一眼已經從遮蔽物出來的一行人,那只輕飄飄的一眼,卻讓吳老大那些常年在昭獄跟窮兇極惡的犯人打交道的心神一凜。
吳老大匆匆幾步上前,“大人,我們是押送犯人的官差,這是我們的令牌文書,”吳老大弓著腰,小步上前,恭敬地呈上信物。
旁邊親兵拿過仔細對照,然后雙手奉上,江參將略一擺手。
“回營,”一聲輕喝,打馬離開,一行人毫不拖泥帶水地調轉馬頭,馬蹄遠去,仿佛從未來過,只有茫茫雪地上的溫熱尸體和馬蹄印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老大,那就是焰麟軍?”一個役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