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齋上前,“二嫂,你生氣了嗎?”
池景蕓也不說話,就定定看著姜齋,眼底百感交雜,心疼、內疚、欣慰。
片刻才搖搖頭,“手傷了都不說,存心讓嫂子掉眼淚啊。”淚花更大了。
姜齋有些愣忡,這種感覺很陌生。
半晌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忘了。”
“傻丫頭,”池景蕓通紅著眼眶摸了摸姜齋的頭頂
田晏很快回來了,池景蕓和姜齋腳步有些急促,只有姜容一人,始終不太放心。
回到木屋,見姜容下了床,池景蕓感覺放下東西,嘴上已經說開了,“五妹,你怎么就下床了,這才好一點。”
姜容還有點愣愣,臉上帶著還未緩不過神來的表情。
池景蕓拍了拍姜容,姜容一嚇才回過神來。
“五姐,怎么了,是有人來過嗎?”姜齋和池景蕓臉上都有些焦急。
姜容有些愣忡,點了點頭,“方才有人說領將軍的命送了瓶膏藥過來。”
池景蕓大驚出聲:“將軍?”池景蕓看向小木桌,真有一個瑩白色小瓶,與這周圍格格不入。
這怎么又跟將軍扯上了,池景蕓雖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身為姜家兒媳,京中的人際網明著暗著的都知道一些。對這個大昭少年將軍卻不陌生。
年少成名,身份成謎,在京無人敢惹,從軍威震四方,
這樣的人絕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見池京蕓惶恐失色,姜齋也不知如何開口。
有三個白面饅頭還熱乎著,窩頭邊放了些咸菜,搪瓷碗里乘了一小碟肉。
三人都若有所思,池景蕓和姜容甚至有些不知飯味。
姜容思緒飄得有些遠。
姜容聽到腳步聲,有些驚訝抬頭,就見一個男子倚靠在木門上,在那雙流光迤邐的桃花眼下,身后的木門都仿佛增添三分顏色。
外面冰天雪地,桃花眼熠熠生輝,灼灼盛開在塞北邊疆的雪地里。
隨元良見宣霽親衛往北軍營去,有些奇怪,經過時便隨口一問,“姜”字讓隨元良停住了腳,轉了方向。
“剛好要經過,給我吧,我幫你送去。”嘴角撮著一抹笑。隨元良一回來宣霽就派人過來說了,猜測應是姜齋因醫治受了點傷。
宣霽親衛略一遲疑便給了隨元良,北軍營是哪門子經過,且隨參領不是要去拜見將軍嗎?
見到隨元良,姜容有些驚恐,這是她第一次衣衫未整就見外男。
下意識竟不知如何是好,只愣愣看著。
見姜容面色潮紅,旁邊還擺著一碗藥,隨元良含著笑開口,“水土不服?一晚上就病了。”
姜家對他也算是有恩,但如今誰幫姜家就是跟圣上對著干。
即使自己不怕惹一身騷,幫了姜家一把,但若是圣上覺得姜家百足之蟲,至死未僵,姜家這幾個女人不知還是否保得住。
隨元良暗嘆了口氣,真他娘一輩子都不想回那個吃人漩渦。
姜容就有些不好意思,不動神色掖了掖被子,“多謝軍爺,姜容只是受些風寒,不會礙正事。”
隨元良沒進來,“我叫隨元良,次三品參領,”說著就要抬腳進來,姜容往里縮了縮,
“這是宣將軍讓送來的膏藥,”進來放下藥便出去了,“你還是養病吧,這是你如今的正事。”散在塞北烈風里,飄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