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畫出來,”又一個郎中上前開口。
姜齋沉默不語,搖搖頭,望著滿室的藥草,皺了皺眉……
正在這時,由遠及近傳來沉重利落的腳步聲,鱗甲走動的摩擦聲帶來砭人肌骨的顫抖。
挾裹冰天雪地的寒意,在溫暖的內室里,也讓讓人不寒而栗,凌厲的眉目如鷹掃射,杜絕一切法外開恩,
“姜齋,將軍有令,命你速速前去接受召見,”是宣霽近衛,手執長槍,泛著刺眼寒光。
全身上下都被鐵甲嚴嚴實實包裹著只露出冰涼凌厲的眼睛和一管筆直的鼻梁。
姜齋神色平靜,連睫毛都未有一絲抖動,仿佛早就猜測到似的。
魯太醫等人都大驚失色,卻不敢開口,在整個軍營沒人敢違抗將軍的命令。
違令者,斬!
姜齋隨著宣霽近衛出門,望著塞北耀眼的星子,寒氣朦朦朧朧如一層輕紗籠罩,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快要靠近主軍營,周圍人很少,只有巡邏的邊將,執著長矛,目不斜視。
姜齋心頭暗暗下了個決定。
姜齋知道此藥若是能用,拿了也無事;不識,姜齋可與那將軍暗暗商量,小心使用,謹慎藥量、產量。
若知且深諳那東西的危害,多次用藥不可能瞞過宣霽的眼睛,他只要還想救治傷兵,更甚于,到了如此地步,他就為了軍心也不會大肆宣揚。
胡庸成至少可以探探底。
“將軍,姜齋帶到。”親衛進來跪下開口道。
姜齋在外面等候親衛報備,在掀開簾子的瞬間,姜齋看到一個身影蜷跪在地下,宣霽桌案上放著一包牛皮紙呈著的藥渣。
姜齋一挑眉,這胡郎中挺快啊。
“帶進來。”宣霽聲音由帳內傳來,聽不出情緒。
姜齋進來,跪下施禮,“參見將軍。”
宣霽沒有開口,一瞬間帳內死一般寂靜,只有宣霽翻動軍報和指尖劃過紙張的摩擦聲。
“都起身回話。”宣霽視線從軍報移開。
“是”胡庸成刻意拉低聲音,讓聲音聽起來不那么尖銳難聽,顫顫巍巍起身。
姜齋站立垂頭不語。
“可知找你來所為何事。”燈火下宣霽眼眸幽深得看不見底,深邃的五官更是高深莫測。
“知,”姜齋早已從藥渣中拿出罌粟果。
那便是天南星的“過”了。
“小兒狂傲,急功近利,竟拿山棒子入藥,那東西可是有毒,你可知!”胡庸成一下就要跳起來,
”知,”姜齋開口,眼神明靜清冷,好似胡庸成就是一個跳梁小丑,連她眼角都入不了。
“你知竟還入藥,是何居心,是否是你父兄授意,意圖害我大昭將士,動搖國本。”胡庸成眼神激動,臉色發紅,聲音愈發尖利。
聽見胡庸成此話,姜齋眼神一寒,眼角勾出凌厲的弧度,蕩魂無數。
胡庸成下意識就一縮,七尺大漢竟被姜齋一個眼神嚇萎了。
“胡郎中這話是說,若是這藥無事,我父兄便是一心為國,自證清白,姜齋氣勢陡然尖銳,“胡太醫有權讓我父兄免罪出獄?”
“辯口利辭,不知委婉,你父兄是圣上親自下旨降罪入獄,我有何權利!”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胡郎中就有權憑空誣蔑我父兄意圖毒害大昭將士!”
“你!”胡庸成沒想到這個寡言少語的少女,嘴皮子竟如此厲害,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