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精細培養的罌粟花,姜齋后背莫名一種惡寒,一種酥麻顫粟從腦門打進來,
宣霽看到這個眼神也是一凜,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記憶,半晌才開口,“取吧,小心點,”宣霽從旁邊取過一副手套,遞到姜齋面前。
看到眼前的手套,姜齋略微回神,手套在燈下泛著瑩潤的光芒,抿了抿唇,接了過來。
眼前的花開得熱烈美艷,根莖葉在燈下暗自吐息著,如同深淵峽谷暗暗盛開的曼珠沙華,散發著異香誘惑著進來的每一個人。
姜齋小心扶著莖葉,慢慢取下一顆果實,放到一個新的托盤上。
姜齋取完罌粟果實還沒完,打量了一圈,又零零散散拿了些毒草、毒藥,還要伸手,感覺一道灼熱警告的視線。
宣霽看著姜齋的動作,沒有開口,眼神卻像張網牢牢姜齋箍住,
“多拿些,一顆太扎眼了,”姜齋輕咳一聲,停頓的手繼續向前,拿著最后一株毒草放進白瓷托盤里。
“那你拿著這些毒藥準備做什么,帶回家?”宣霽咬重了“回家”兩字。
“大哥放心,妹妹自有妙用,絕不害人害己,”姜齋也學著宣霽的語氣,眼里流轉著晶碎的笑意。如同漆黑天幕里灑落的璀璨星子,微彎的眼角略略勾起。
宣霽轉過身,那雙眼睛莫名讓他想到塞北的雪。
述安去將托盤放到最里面的桌案上,留下來往客棧地址。
“想逛逛嗎?”宣霽轉身詢問姜齋,滿室燈光也未融化宣霽眼底深處的銳利,但他一笑卻能使滿室生輝。
姜齋沒有回答,眼神流轉著四周,似乎在打量這黑市哪里能讓一個女孩子逛逛。
,不同于別處的幽暗見不得光,巴烏的黑市,反而是最明亮的地方,黑夜永不降臨,白日也永不臨幸,四周光源都叫大黑圍布包圍著,分不清今夕何夕,今何往日。
宣霽問出這話,自然不是給人拒絕的,姜齋點點頭,帷帽隨之而動,“謹聽大哥安排。”
幾人先去了拍賣處,澹靈找了兩張空椅子,正要叫述安。
身后一陣掌風迅疾而來,對那人來說可能力氣不算大,但是拍倒一個小丫鬟是綽綽有余,一個不好便是一條人命。
澹靈迅速往后一閃,眼里有著殺意和警惕,回過頭,見自己先找到的兩張座位已經被兩個彪形大漢圍住,眼里的兇惡蔑視不加掩飾。
“你們干什么!占位占到這來了,”從來只有澹靈坑別人的份,還沒有人敢占她的便宜,澹靈現在火氣直往腦門鉆,要不是現在任務在身,時機不對澹靈一個上身就像把兩人腦袋掀下來。
毫不理會澹靈的質問,大漢巋然不動,眼底滿是不耐煩與趾高氣昂,“快滾,到別處找座去。”
這下把澹靈徹底惹毛了,眼神就是在看兩個死人,死死按捺住自己脾氣。
姜齋在不遠處看到,下意識抬頭看向宣霽,帷帽下的妙目觀察著宣霽。
宣霽下頜如山水間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他是內修高手,情緒、呼吸都如流風輕云,絲毫不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