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五姐那里怎么樣?”姜齋怕自己姜容一個姑娘家,往前也是家里千嬌萬寵著長大的,面對這種事情會想不開。
心里暗暗焦急,恨不得現在插翅飛過去。
“我家當家的聽說過去了,我才有時間來找你,短時間沒事,”楊大嫂說著點點頭,讓姜齋放心,心下卻不免對自己有些疑惑,自己居然沒去找她們二嫂,看到姜齋,就覺得心定了下來。
“那些士兵流膿出污血很嚴重嗎?”
“確實比一般傷兵嚴重些,我看其中一個手臂都快斷了,”楊大嫂沉著臉,兩頰的細紋也稀疏散開了些。
楊大嫂聽姜齋沒有再出聲,低嘆一聲。
“楊大哥,我給你面子,你把那個女人交出來,給我們兄弟一個交待!”
一個黑壯漢子,站在傷兵營外扯著嗓子大吼,他肩胛骨受了箭傷,紗布早已被染得又紅又黃,此時隨著手臂揮動,正源源不斷往外流著膿血,可他絲毫沒有察覺。
他臉上似悲似憤,眼眶里滿是血絲,咬著牙看著在楊大哥身后的姜容,仿佛他就是自己的戰場上的仇敵。
現場所有信了的人因為這個漢子就信了一多半,他臉上的表情實在不像作假。
況且焰麟軍男兒都是真性情,說一就是一,斷不可能無端污蔑一個姑娘。
“李鐵,事情是怎么樣,得大人來判定,說不準里面有什么誤會,到時平白誣陷一個好人。”楊大搖搖頭,看著李鐵滿臉不贊同。
素日里他和李鐵關系還不錯,也知道不是鼠輩之人,今日如此咄咄逼人,透著怪異。
“好人?”被喚作李鐵的漢子譏諷一笑,看著后面明顯被嚇得卻勉強保持鎮定的姜容,眼角一壓,“那惡貫滿盈的姜家,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他老子干了多少破事,她哥做的喪盡天良的事,她能是個什么好玩意兒。”
一字一句仿佛泣了血,額頭的青筋也根根爆出。
楊大郎深吸一口氣,突然明白了李鐵為什么來這一出,他一家老小都住順撫縣,順撫縣不富庶,與盛京城豪貴姜家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可那順撫縣是姜家大爺奉命賑災的地方,不作為害死了很多人,尸鴻遍野,買兒吃子,早已傳遍那一帶,聽說李鐵的妻兒老小如今都下落不明,他身在軍營也沒法探知,每日每夜焦作。
傳去的信件也沒見一個回程,家里也沒個男人,其實心里已經暗知妻兒老小恐怕已經不測。
“我父親,大哥志慮忠純,為貞節死良之臣,為大昭鞠躬盡瘁,他們沒做那些壞事!”姜容從楊大郎身后站出來,聲線依舊柔美溫婉,有些顫抖,但不影響話語中的堅定。
她直視著面前虎背熊腰的男人,眼里有些害怕,可就是倔強不肯移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