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齋移步宣霽才收回視線,但是余光一直注意著。
主軍營
江參將確實舊疾犯了,連番刺激之下,連站起來都吃力。千俞回來給他報信的時候,江參將突然流淚,扶著椅把倒在椅子里,嘴里喃喃說著什么,但是誰也聽不清。
等宣霽等人進來的時候,江參將臉上已經什么都看不出來了,扶著腿往姜齋的方向走,“丫頭。”
姜齋連忙扶住江參將,“參將,你這是……”
江參將突然不說話了,只是一遍遍看著姜齋,確認姜齋完好無損地站在他的面前。
“參將,我沒事,抱歉,我不知道你們會這般擔心尋我,”姜齋看到江參將這樣傷心,指不定二嫂和五姐擔心成什么樣,心里開始愈發愧疚。
江參將閉上眼搖搖頭,“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參將,坐下說。”姜齋小心將江參將攙扶到椅子上坐下。
宣霽坐在上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姜齋,坐下,昨晚發生了,仔細道來。”
姜齋看向宣霽,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宣霽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些什么,讓她有些招架不住,錯開眼神,沒有多想。
“是,”姜齋應答著,卻沒有真正坐下。
“我在林小將給的冊子發現些端倪,但是沒有十分把握確定,心里隱隱有了些猜測……姜齋看上去說得極盡細致,但還是將一些沒有辦法宣之于人前的細節隱藏了,比如為什么今天動手,用了什么方法制服他。
隨元良中途走了進來,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上面寫著的東西準確嗎?”林或無現在只關心這個問題了,韓青山是肯定問不出什么的。
“十之**,說得大多是真話,”姜齋知道韓青山在那張情況下是撒不了謊的,人在直面自己內心的時候,是不會違背的。
姜齋說完之后,靜靜站立等待著宣霽下一輪的盤問,可沒想到宣霽只是說道:
“就這樣吧,先審問韓青山,有什么往后再說,”宣霽端然靜坐,脊背挺得筆直,像一竿被折到最大限度的青竹,有著超乎想象的韌性,也有過而易折的脆弱。
姜齋沒有多言,施禮退下。
姜齋一出去,宣霽就發了脾氣,手邊的茶杯被狠狠摔到地上,“查,韓青山怎么進入軍營的,誰推薦的位置,誰擔得保!”
宣霽眼睛深邃,眼角微挑,帶著與生俱來的鋒芒,大多時候是平淡,有時候又顯出溫和,可此時全面施出威嚴于怒氣,在場的所有人心口都顫了顫,知道宣霽當真是怒不可遏了。
“還有,蠻子既然怎么想打仗,那我們就先他一步成全他們!”宣霽眼睫如鴉羽,根根分明,眸色似點漆,眼里隱隱有血絲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