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
此時池景蕓和姜容在后廚給杜嫂子幫忙,氣氛過分沉默,一句話說完,就是良久的寂靜。
姜齋還在熟睡,迷迷糊糊,
“妹子,最近幾日你們聽到軍營里風聲沒有,”杜嫂子壓低了聲音,焰麟軍治軍嚴謹,這種在后面編排的話,平日里杜嫂子如何也不敢私下討論。
但是此事是軍營里的大人公然說出來的,也就不算在軍營里說閑話了。
“什么風聲?”池景蕓和姜容這幾日除了姜齋那件事外,什么也不知道了。一是因為在庵廬沒人給她們說,二是沒人敢在庵廬隨意說弄。
杜嫂子看了看周圍,湊近池景蕓和姜容,有些高深莫測,“軍營里混進蠻子了,聽說是朝廷里有人被收買,也有的說蠻子一直潛伏在軍營里的,將軍已經將人抓到了,現在正嚴刑拷打審問呢。”
說完起身朝姜容和池景蕓重重點頭,仿佛她說得是第一手消息。
“什么時候?”池景蕓手上動作一重,袖子邊沿浸入溫水里,不一會兒就會結上白霜。
杜嫂子嘖嘖嘴,“不知道什么時候混進來的,說是最近,也說已經在大昭潛伏好久了,”
“你說這是怎么想的啊,跑到我們軍營做奸細,也不看看我們宣將軍是什么人……”杜大嫂手上動作不停,不停嘆息、贊賞。
池景蕓沒有想太多,只要威脅不到姜齋、姜容,殺頭也不是什么大事。簡簡單單應和著杜嫂子。
“哎,今天怎么一整天都沒有看到齋妹子,”杜嫂子總覺得姜齋嬌嬌弱弱,上次姜齋那副蒼白的樣子真是嚇到她了,想想最近好像還瘦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池景蕓連連擺手,“沒有,只是這幾天太累了,緩一緩。”
杜嫂子有些遲疑點點頭,“你們要注意身體啊,最近又要變天了。”
若是說哪里最能看出軍營要開始的動作,排第一便是庵廬,這幾日大批進藥,所有的傷藥都在不動神色地補滿,紗布、藥酒也續續準備。
魯太醫和柳郎中吞吐著來要治療膝蓋骨疼的傷藥,眼里都有些羞愧,但是魯太醫眼中仿佛有更大的傷痛。
姜齋沒有多問,將方子從頭到尾仔細謄寫一道,還將一瓶傷藥給了魯太醫。
私下里,魯太醫偷偷問她,這傷藥是不是給江參將準備的,哆嗦著想把藥還給姜齋。
姜齋沒有手,只是說著:“這藥,是給你準備的。”
魯太醫在那一瞬間,丟盡他平生的臉,他在姜齋面前老淚縱橫,想個小孩子一樣抽泣。
魯太醫捂著臉手有些抖,說了些連自己都沒有聽清的話。
就在這幾天了,軍營里的所有后備力量都在蓄力,盡最大努力做好萬全準備。
姜齋呼出一口冷氣,那日的消耗,這幾天才慢慢緩了過來,池景蕓和姜容都沒有再提及此事,所有的擔心與猜疑都埋葬在那間茅屋里。
江流送著它的余年,萬物心底自明,璀璨生命含苞,置死地而后生。
暗夜里,所有見不得光的東西都在肆意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