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如今還在這里一日,就不能得罪人,秦似珠想到那人對自己說的消息,心下激動振奮不已,昨晚一晚沒有睡著,將那些東西翻出來一遍一遍摩挲。
宣霽可能要回盛京了,按照慣例,他會帶人回去,不論何人何種身份,只要入得了眼,宣霽會將他們帶回盛京,安排不大不小的職位,就算是皇帝也不會干涉或多說一句。
以后怎么樣,人中龍鳳或是販馬走夫,全憑自己,這就是一次重生的機會,宣霽薦的人誰又敢怠慢。
那若是跟在宣霽身邊的女人,甚至只是一個貼身婢女,那些高官貴女還不高看她,主動與她打好關系?
秦似珠心中暗下決心,盛京城的繁榮與富貴曾經與她只有一步之遙啊,她不甘心!
知道宣霽會是不是巡視傷兵營,為了不錯過宣霽的身影,秦似珠第一個來,最后一個離開,就為在宣霽那里認個臉熟、博些好感。
姜容一手拿著繃帶,臉色嚴肅,手上力道適中,手法已經很是熟練,五官清麗柔美,對待受傷的將士也極有耐心,從不會嫌棄他們身上的臟污。
隨元良此時就在傷兵營外,他經常就在這里一站就是小半個時辰,軍營里也沒有人敢上前問他,急急走過做好自己手中的事。
睫眉秀麗,她那雙垂下的眼睛,顯得更加溫順,兩只眼睛,眼梢不翹起也不垂下,簡直像有意描直了似的,認真做事的時候,一轉不轉,做好之后,才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眸。
隨元良想上前,像以往跟姜容打鬧或者只是打一個招呼,但是內心的罪惡感讓他無處遁形,一種直不起腰的挫敗總是讓他邁回步子。
自己若是不纏著她打鬧,她不會走那一條小路,自己若是不那么自大,她的妹妹不會失蹤一晚上,害她擔驚受怕,徹夜不眠。
最開始那幾日,他在她的隔間外面聽了幾個晚上,他聽見她在深夜里做噩夢哭著驚醒,有時久久不能入眠,最后傳來不敢出聲的哽咽。
他就在庵廬不遠處,吹著羌笛,聲音空曠,越過無邊黑夜,聲音晃晃悠悠進入她耳中,希望能伴她入睡。
這幾日隨元良總是來傷兵營外面晃悠,卻不進來,多情的眼眸總是在軍營的飄忽,那俊美邪氣的臉龐,早就讓楊二嫂少婦心蠢蠢欲動。
身上穿得衣服也越來越薄,在簾外巧遇的次數愈來愈多,行禮也越來越頻繁。
隨元良不勝其煩,身上總是熏鼻的劣質胭脂味道,行禮扭扭捏捏,聲音卻奇大,東施效顰的丑態不說,尖利的聲音像是一只行走的大蒼蠅。
在楊二嫂過來行過禮后,隨元良的鼻子和耳朵都不容許他待下去了,也沒了心情,匆匆就走了。
他以為自己的厭惡不耐表現得已經明顯了,可一廂情愿的人顯然不這么想。
楊二嫂覺察到,心里更加高興了,隨元良肯定注意到她了,想來是專門來傷兵營看她的,要不然也不會見到她后就走了。
身上的味道越來越濃,夾在藥味和血氣里更不好聞了,幾個傷兵都受不了了,最后楊大嫂強制楊二嫂以后不準再抹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