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立即道:“姑娘您猜的真準,那賭坊果然有貓膩。奴婢找人問過,朱嬤嬤夫家姓田,除了在外面主事的大兒子,朱嬤嬤還有個二兒子。
原本還沒人愿意說朱嬤嬤的二兒子,但奴婢一提是官戶人家的丫鬟,立馬就愿意說了。”
沈琬昭點點頭,這個社會百姓對官員都有極大敬畏之心,官戶人家的丫鬟這個名頭確實更好用。說起來自沈庭良當上興化縣縣丞后,沈家確實勉強算得上個官戶,所以云珠這么說也不假。
“就你機靈。”玉竹最見不得她這得了乖就翹尾巴的模樣,笑罵道,“你快點繼續說,姑娘還等著呢,那賭坊怎么有貓膩?”
云珠連忙道:“因為朱嬤嬤的二兒子陶二郎就是那間賭坊的管事,聽說手底下管著不少人,能耐還不小。”
玉竹驚道:“那田嬤嬤兒子被打斷腿的事,陶二郎豈不是都知道?”
沈琬昭問過云珠,這間賭坊不算大,只有一個管事,如果陶二郎是管事的話,那他肯定知道田大郎的事。
是沒阻止,還是這件事根本就與他脫不了干系?
不過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沒關系,只要田嬤嬤知道,陶二郎是那間賭坊的管事就夠了。
沈琬昭稍作思索就定下主意,問道:“那陶二郎現在在哪里?”
云珠連忙道,“就怕姑娘問,奴婢也一道打聽過,這幾日陶二郎不在賭坊里,說是外出替那賭坊主家辦事,要明日才回來。
說來也奇怪,奴婢問的時候,鄰里認得陶大郎的人很多,但認得陶二郎的卻很少,奴婢尋著離朱嬤嬤家最近的幾戶人家,給了些好處才打聽到。”
沈琬昭點頭,難怪以前田嬤嬤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做賭坊生意的,小心謹慎點也說得過去。
“放消息出去,就說我屋里還需要個管家娘子,要勤快能干些的。等把手上的活計做熟,我打算外派到青木山那邊莊子上去。”
沈琬昭拿起放在桌上的賬冊,看著青云山那片莊子這兩年來的進項。
青云山就在城郊,離得不遠,那邊的莊子臨水,土地肥沃糧食收成很好,是個肥差。
“好!”孫嬤嬤聽到青云山的莊子,眼前一亮,“就該這么辦!”
想到以前的事,孫嬤嬤氣得咬牙,“那片莊子明明是咱們老夫人特地給姑娘將來準備的嫁妝,連夫人都不能插手。姑娘當年還小老夫人便交到三爺手里,誰知道趁三爺去西北服役,沈家那老虔婆竟然厚臉皮地要過去,換自上己手底下的婆子管事,這些年貪墨了莊子上多少銀子。
若不是這樣,她手里哪來那么寬宥的私房銀錢,還在二房四房面前擺架子裝闊氣。”
那可是當年謝家的莊子,謝老夫人鐵了心才留下來的唯一產業,哪怕謝家被發配嶺南,最艱苦的時候都沒有動過賣掉莊子的念頭。
那是外祖母留給她的心意,也是謝家能給她的全部。
沈琬昭心變得柔軟起來,這個世界上總歸還有個血脈相連的老人,雖然連面都沒見過,但拼盡全力也要給她最好的東西。
“嬤嬤放心,我心里有數,外祖母留給我的東西,自然誰也搶不走。”沈琬昭語氣堅定,擲地有聲。
孫嬤嬤見她這樣,眼眶一紅,既欣慰又心疼。
老夫人啊,您沒有白疼姑娘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