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昭想起蕭晟那雙冷靜深沉的眼睛,有些疑惑,如果是做人證,他一個朝廷命官肯定比她這個商戶之女更可信,為何還要把她叫過去?
何況這是連家和宋家的私事,說出去也不光彩,不是應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嗎?
沈琬昭一路上都在思索,宋筠以為她是害怕,便出聲安慰道:“別擔心,長公主雖然身份尊貴,但從來不端著架子,不會為難你的。何況這是我二哥惹出來的麻煩,有什么也是宋家擔著,不會牽連到你。”
“我沒有擔心。”
她不知道怎么跟宋筠解釋,這路上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便索性決定看看那邊是什么情況再說。
二人跟在宋渺身后,很快便進了內院,有婢女迎上來,把他們領到一間寬敞的屋子里。
沈琬昭注意到領著她們的人,就是先前見過的蘭姑姑,是長公主身邊的親信。
屋子里,宋家和連家的人都在。
長公主和一名衣著華貴的老夫人坐在主位,宋家這邊則是宋夫人坐在右首位上,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宋昊就站在宋夫人旁邊,見到他們進來隨意地抬頭瞥了一眼。
沈琬昭默默掃視屋內情形,突然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蕭晟果然也在。
“母親,宋昊他下手狠毒,實在是欺人太甚。”
連立恒在長公主跟前,捂著被宋昊打傷的地方,激動地道。
宋昊陰沉著臉,威脅似地狠瞪了他一眼。
連立恒想起被他踢得很重的那一腳,條件性地往后縮了縮。
“放肆!”
和長公主并坐在主位,一名衣著華貴的老婦人氣得直拍桌子,指著宋昊喝道:“我好歹也算得上你長輩,當著我這老婆子的面,竟敢這般威脅恐嚇我連家長孫!”
“這難道就是宋家對恒兒的賠禮道歉?”
宋夫人稍稍皺了一下眉頭,覺得連老夫人這話聽著叫人不太舒服。
但宋昊從始至終話都懶得說一句,她想說些什么都無從說起,只能任由連老夫人在那里發作。
“賠禮道歉?”宋昊冷笑一聲,“他也配?”
“你!”連夫人瞪著眼睛,氣得臉色通紅,破口大罵道:“混賬東西!你們宋家教出來的子孫!我看宋家外面的名頭也響亮得很,但關起門來卻不是那回事兒,宋老太傅的清名可頂不住這般門風敗壞。”
見她說到宋太傅頭上,沈琬昭看到宋家眾人的臉色明顯變了,就連一向溫和的宋渺眼底也帶了幾分冷意。
長公主也皺了皺眉,出聲道:“不過是些年輕人之間的意氣之爭,您如何牽扯到宋太傅身上去了。”
連老夫人不高興地道:“你是恒兒的嫡母,他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這么多年養在你膝下,也總該有些母子情分,現在他被人打得重傷,你端著你那些體面不替他出頭也就算了,自有我這個做祖母的心疼孫兒,但你怎么還胳膊肘往外拐?”
“你看看恒兒,他都叫人打得傷成什么樣了?”
連老夫人越說越氣,若不是念及身份,就差指著長公主鼻子訓斥了。
長公主看了連立恒捂著傷處的痛苦模樣,眼底還是閃過一絲不忍,不再說話。
“連老夫人,我祖父憂心國事,為朝廷操勞大半輩子,他的清名還輪不到別人來評價。”
宋筠原本還覺得是自己二哥惹了事,對連家有些歉疚,但見連老夫人把宋太傅牽扯進來,臉上就只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