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氣得不輕,她是皇室之人,若果真天降異象,那怪罪的豈不是皇室無能,沒有治理好這江山社稷?
當然,這話沒有人敢說,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但天降警示的說法一旦傳出去,定會被有心之人利用,不知道要掀起多少禍事。
可今日大宴之上出了這事,幾乎揚州府有身份的世家都看到了,誰也堵不住悠悠眾口,不出半日,此事必定傳遍整個揚州府,甚至很快就會傳到京里去。
沈琬昭看著戲臺高處還在隨風翻飛的白綾,上面那行血紅大字格外刺目。
突然,有道黑影一躍而起,還沒來得看清楚他的身影,便已經落地,手里拿著那條白綾。
蕭晟慢慢走到高娘子面前停下,冷聲道:“這條白綾是你的?”
高娘子嚇得身子不停發抖,顫聲道:“大人恕罪,奴婢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些血字,是天老爺,一定是天老爺降罪……”
她仿佛已經被嚇得神志恍惚,嘴里不停地重復那句話。
蕭晟眉頭緊皺,“把她帶下去,此事沒查清之前,任何人都不準見。”
管事的看了長公主一眼。
長公主到底是做了幾十年主的人,在最開始的慌神之后已經冷靜下來,厲聲道:“按這位大人的吩咐去做。”
管事的不敢再多話,連忙叫人一起把高娘子帶了下去。
宋渺沉聲道:“我現在就去查所有跟今日這舞有關的人,還有高娘子所在的那間教坊。”
蕭晟點頭,看著宋渺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出了這么大的事,本宮也要安排今日來赴宴的客人。”長公主臉上滿是擔心。
宋夫人連忙道:“我跟殿下一起去,若是慌亂之下,再有人出事就更不好辦了。”
長公主點點頭,與宋夫人一道出了園子。
宋昊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不見了,空蕩蕩的戲臺上,便只剩下蕭晟和她們。
沈琬昭皺眉盯著蕭晟手里的白綾,察覺到她的視線,蕭晟抬頭正好對上。
“過來。”蕭晟突然沖她招手。
宋筠見此臉上出現一抹驚訝,但很快就壓下去了。
沈琬昭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蕭晟揚起手里的白綾,遞給她。
看著她手里的白綾冷笑道:“眾目睽睽之下,一場雨來得及時去得也及時,只特地為了一道示警,悠悠眾口定下的天神降罪,便只能是天神降罪。”
“降罪?”蕭晟冷笑道:“一個個的也不怕降到自己身上。”
沈琬昭聽出他聲音里壓抑住的怒火,識趣地不出聲。
“表哥,這事傳到京里,只怕對皇上不利。”宋筠有些擔心地道。
宋筠的話一說出來,便安靜了。
沈琬昭聽得心驚,也不由有些擔心起來。
這場雨來得過分巧合,說不是上天示警都無法讓人信服。
如果在她前世那個時代,一場雨并非不可操控,但在這里顯然不可能,到底問題出在哪里?
有著前世的記憶,沈琬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相信天神示警這么荒唐的說辭。
雨水,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