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諭是文道書院的先生,才學過人,又是我們的師長,你怎么能出言相譏,何況當著那么多書院學生的面,牙尖嘴利,半點閨秀的樣子的都沒有。別人還以為,我們沈家教出來的女兒,都是這般沒規矩呢。”
沈云祖說得痛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沈云朗直接嗤笑道:“沈家現在還有什么名聲,再怎么樣也輪不到三妹來敗壞。”
“二哥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裝裝就成了,何必非要教訓人一下才自在。”
沈云祖臉色一變,“三弟,你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沈云朗顯然對沈云祖今日的表現還有氣,“剛才在書院,二哥怎么不站出來拿你那套以理服人?這會兒沒有別人了,就說得頭頭是道了。”
“何況三妹說的有什么錯,張教諭偏袒他衛世東,是個人長了眼睛都看得出來。怎的就準他做,還不讓人說了?”
“你!”沈云祖氣得指著他,“胡鬧!張教諭是什么身份,豈是她一個閨閣女子能頂撞的?她不知道輕重,難道你也不知道?”
沈云朗聳聳肩,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其他人都不敢插話,沈琬昭沒想到沈云朗會替自己說話,不過也好,省得她還要應付沈云祖,樂得清靜。
所以只有沈云祖一個人在那兒氣得不輕,沒人搭理。
沈云祖見狀,更氣了。
“我是為了沈家的名聲著想,不識好歹,由著她不識大體地敗壞沈家名聲,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沈云朗煩躁道:“衛世東說的話,二哥又不是沒聽到,你早就知道二姐要嫁到崔家的事了吧,就瞞著我們,把我們當傻子耍呢。”
“敗壞名聲,還有什么比賣女兒更敗壞名聲的。”沈云朗說著,臉色都有些紅,“主動貼上人家,我都羞于啟齒。”
“沈家真要壞了名聲,那也不是三妹壞的。”
還有興化縣的事,他們雖然在西城別院住著,但對家里的事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二伯是長輩,他不好說什么,沈云祖可不是。
想到這個,沈云朗看沈云祖的眼神里就多了一絲輕蔑。
“什么賣女兒!”沈云祖臉色氣得通紅,羞怒道:“那是崔二老爺賞識我爹,又見我妹妹知書達理,溫柔懂事,這才有意替崔三公子定下這門親事,你們懂什么,休要聽衛世東胡說八道。”
“他衛家就是嫉妒,這才在外面編排造謠。”
沈云朗狐疑道:“既然是這樣,那在書院的時候,二哥怎么不站出來說這番話,反駁衛世東?”
“我那是懶得跟他那種蠻橫之輩計較。”
沈云祖眼神閃爍,好不容易才扯出個理由。
然而在場的,心里都有自己的衡量,對他這番話聽聽也就算了。
就在大家各自盤算時,突然竄出一道身影。
沈云煜一頭撞上沈云祖,撞得他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大家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沈云朗瞪大眼睛,嘴巴長得老大。
就連沈云立,也被嚇得往后一縮。
沈云煜雙眼通紅,死死地盯著沈云祖,“你憑什么懶得計較,秋生死了,春生被他打成重傷,都是你,都是因為你們!”
他這么一說,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次可不是什么簡單的爭吵,都動手出人命了。
尤其沈云朗,身上被打的地方,現在都還疼。
還有他那名伴讀,雖然沒有春生傷得重,但也因為護著自己,被打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