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昭這才發現,平日里跟在爹身邊的兩個小廝都有些腿腳功夫,二房和沈老爺子身邊的四五個小廝都被他們兩人擋住了。
沈老爺子見狀氣得胸口像波濤一樣,飛快起伏不定,“孽子,你這個孽子!”
沈庭恭放開沈老爺子,淡淡道:“您還是讓他們停手吧,榮生兩個都是從西北跟著我的練家子,手上力氣沒個把門兒的,若是傷到人就不好了,省得您又要往我身上扣個大不孝的名頭。”
“你今日鐵了心的非要護著這個孽種?”沈老爺子指著沈琬昭,臉色難看至極。
“剛才她說什么混賬話,你都聽到了!”
沈庭恭冷笑道:“昭兒說的何錯之有?”
“您偏袒二房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昭兒不過說了幾句實話,你就要對她下這么重的手,今天要不是我這個當爹的在,您是不是還打算要了她的命?”
“亦或者,再隨便找個人家,把她賣過去當小妾?”
此話一出,屋子里的人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沈琬昭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大房和四房,他們之前就算猜到發生了什么事,也絕對猜不到沈老爺子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看向沈老爺子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把沈家嫡女送給被人做妾,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甚至一點血脈親情都不顧,老爺子真心狠吶,一時間,除了早就知道此事的,所有人都心有戚戚。
尤其是沈琬瑤,更覺得驚恐,她也是沈家嫡女!
沈老爺子感受到這份態度變化,臉色變了又變,“胡說八道什么狗屁混賬話!你眼里還有半點我這個當爹的?”
沈老夫人見狀,立馬哭喊道:“喪良心呀,你身上哪點不是我這個做娘的給的,都叫姓謝的那一家子禍害了,生的兩個小畜生,一個比一個沒規矩,就是吃里扒外的東西,養不熟的白眼狼。”
沈老夫人哭得極為凄厲,像極了外面那些罵大街的婦人。
沈琬昭看得目瞪口呆,這是半點形象都不要了?
平日里還極為注重擺派頭、講臉面的沈老夫人,連裝都不裝了。
柳氏看得鄙夷,王氏眼底也閃過一絲嫌惡。
擺了十幾年的架子,以致于很多人都忘記沈老夫人出身低微,本來就是個十足十的鄉野農婦,只不過做了沈老爺子的續弦,又生了三個兒子,風光得很。
可惜這會兒眼看著兒子就要不受控制,心里慌了,就拿出鄉下撒潑耍橫那一套來。
別人不知道,兩人當了幾十年的兒媳婦卻是知道,沈老夫人最看得緊的就是自己三個兒子。
畢竟這才是她在沈家的底氣,少一個都不行。
就算平日里對沈庭恭也算不上親近,但那也是他兒子,是從她肚子里掉出來的一塊肉,絕不能容忍他脫離自己。
果然,沈老夫人這么一鬧,就連沈庭恭也只能沉著臉,不好說什么。
沈庭良見狀立馬指著沈庭恭,破口大罵道:“老三,還不快跟爹娘認錯,你看看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混賬事,非要把娘氣出個好歹來嗎?”
“娘要是被氣出個什么好歹來,我看你還怎么有臉活下去,身為人子,不尊不敬不孝,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沈琬昭臉色微微沉下去,冷眼看著沈老夫人哭天喊地,罵得一句比一句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