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嬤嬤看起來不算老,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穿著也很講究,身上的衣裳一處褶皺都沒有,很是規矩。
聽到蕭晟這么說,詫異地看了沈琬昭一眼,但很快便收回去。
恭敬道:“姑娘請隨老奴來。”
沈琬昭看了看身上染血的衣裳,還有些凌亂的發髻,微微見禮道:“有勞嬤嬤了。”
院子不小,跟著嬤嬤一路走過廊橋,又穿過一個亭子,這才到了待客的廂房。
有丫鬟早早地備好了洗漱的熱水和換洗的衣裳,沈琬昭小心翼翼地處理傷處。
“姑娘,這是公子差人送來的傷藥,說是姑娘需要。”
嬤嬤見沈琬昭已經洗漱完換好了衣裳,拿著一個精致的藥瓶走了進來。
“姑娘受傷了?傷得嚴不嚴重,奴婢以前侍奉主子,學過些淺顯的醫理,要不要奴婢替姑娘看看?”
沈琬昭連忙道:“就是點小傷,敷些藥就好了,蕭大人給的藥很管用。”
她拿著瓷瓶,聞到熟悉的味道。
嬤嬤頓了頓,“姑娘用過這藥?”
沈琬昭解釋道:“方才在路上,蕭大人心善,便讓我先用在手腕上,說是雖然沒有用在傷處管用,但聊勝于無。”
其實還是很管用的,沈琬昭心想。
用在別的地方都有效果,等會兒敷在傷處,肯定更管用。
誰知那嬤嬤卻驚訝地看了沈琬昭一眼,不動聲色道:“姑娘和我家公子很熟識?”
沈琬昭道:“其實算不上熟識,只是我與宋大姑娘交好,機緣巧合之下,便見到了蕭大人幾次。”
“方才我遇險,多虧蕭大人相助,才逃過一劫。”
又拿起那個藥瓶,對嬤嬤道:“這藥怕是很貴重吧,讓蕭大人破費了。”
“公子給姑娘的,姑娘收好便是,這藥雖珍貴,但只要公子想要,也不是什么難事。”
沈琬昭聽著嬤嬤的話,卻覺得蕭晟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不說別的,就說眼前這個嬤嬤,身上的氣質也不是尋常人家能養出來的。
就算孫嬤嬤出自謝家,比起來似乎也有些遜色。
謝家就算沒落了,但當年也是實打實的高門大戶,而且在京里都是數一數二的。
嬤嬤也在打量沈琬昭,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會兒,才出聲道:“姑娘既然不用奴婢服侍,那邊先把藥上了吧,公子還在前院等著姑娘呢,而且這傷勢可耽擱不得。”
“奴婢就在門外候著,有什么需要的,姑娘吩咐便是。”
“有勞嬤嬤了。”沈琬昭謝禮。
就見人退出去,把門輕輕關上。
沈琬昭緩緩給傷處上了藥,藥效很好,感覺沒有先前那么疼了。
雖然還是難受,但好在能忍。
上完藥,沈琬昭跟著嬤嬤來到前廳,就見到蕭晟一身黑色長衣坐在椅子上,手邊案幾上放著一個茶盤和杯盞。
沈琬昭頓了頓,便走到他旁邊地位置坐下。
蕭晟看了她一眼,順手倒了一杯茶遞到她面前。
“喝了,壓壓驚。”
低沉的聲音響起,給人一種心神大定的感覺。
沈琬昭微微一愣,捧著手里暖和的茶盞,突然間有些不是滋味。
仿佛此時,才徹底回過味兒來。
一直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還有些隱隱地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