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連忙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小聲點兒。
這才看到她的眼睛,云珠小聲驚呼道:“怎么了?”
玉竹搖搖頭,心疼道:“姑娘睡著了,這些日子,姑娘太累了。”
“姑娘身上的那些傷,我瞧著都覺得疼,姑娘卻是忍著一聲不吭,硬生生地捱下來……”
說著,眼睛里盈滿了心疼的淚水。
云珠也跟著難受,小聲道:“要不是蕭大人給的神藥,姑娘還指不定遭多少罪呢。”
擔心地看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繼續小聲道:“玉竹姐姐,我就覺得那晚上姑娘跟咱們走散,肯定是遇著了什么事兒……”
玉竹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正色道:“姑娘既然不說,以后就不要再提起這事兒,老爺面前也不要提,知道嗎?”
云珠鄭重地點點頭,“我不會說的,姑娘只讓咱們兩個知道她身上受了傷,連孫嬤嬤都沒告訴,就是信任咱們。”
“唉,我是怕那日的事情一旦走露風聲,對姑娘的名聲不好。不過還好,姑娘是宋大姑娘親自送回來的,有宋大姑娘做保,比什么話都管用。”
院子里,兩個丫頭聲音很低,別人聽不到什么。
說了一陣便停下,安靜地守在外面,生怕別人打擾這好不容易的安寧。
沈琬昭沉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這些日子的擔心害怕、還有疲倦都一掃而空。
就連玉竹端上來的晚膳,沈琬昭看著都食指大動,吃了不少。
“沈家那邊沒什么消息傳過來吧?”
玉竹搖搖頭,“這兩日倒是有些安生,許是上次大夫人鬧過之后,老爺子敲打了一番。”
“四嬸呢,沒說什么?”
“沒有,四夫人什么都不管不問,甚至連老夫人屋里都沒怎么去,奴婢覺著四夫人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嗯?你說說。”
沈琬昭吃飽了,放下筷子,有些閑適。
“奴婢也是聽四姑娘身邊的丫鬟說的,四夫人這幾日都和四姑娘一起住的。”
沈琬昭微微皺眉,和沈琬瑤一起住,就意味和四叔夫妻分房。
若只是一兩日也就罷了,可聽玉竹說起,分明不像。
“所以四夫人現在是什么都不管,四老爺前頭還叫人過來請了兩回,后頭脾氣也上來了,跟四夫人置氣呢。”
說著還有些感慨,“一直以來,沈家上下,就屬四老爺和四夫人夫妻恩愛,感情好得跟蜜罐似的,沒想到竟然也會鬧矛盾。”
“天下哪有一點矛盾都不鬧的夫妻。”沈琬昭搖搖頭,“四嬸對沈家,怕是徹底失望了,也看清了。”
她覺得,四嬸怕是也想分家了。
原本四嬸就有這個心思,而上次見到她爹堅決分出來,一個子兒都沒拿沈家的,恐怕心里的那點兒指望,也徹底沒了。
沈琬昭冷笑,沈老爺子以為,她爹一個子兒都沒要,干干凈凈地從沈家分出來,是沈家占了便宜。
可是他怎么就不想想,連自己兒子身上的便宜,都要刮一層油下來,這樣的沈家,還有什么盼頭。
只能把那點兒無情、冷漠、自私,體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