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蕭晟出現了。
沈琬昭無比清晰地記得那一刻,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亦像是行走在黑暗和寒冷里的人,看到了光束。
也許那時,自己和他便注定有了牽扯。
可后來想想,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因為他出手相救,還是早在靈泉寺涼亭里那一瞥,就不一樣了。
片刻間,心思千回百轉。
沈琬昭在抬頭時,便覺得蕭晟那雙深邃的眼睛,仿佛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讓她甘愿沉溺其中。
“三水縣一行兇險萬分,王爺有恩于我,我自然也不希望王爺出事。”
蕭晟挑眉看著她,似乎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意。
可是無論如何,面前的女子都緊抿著唇,不肯再多說一句,蕭晟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還是不能逼太緊了啊。
不過宸王殿下向來運籌帷幄,也不急于一時。
“走吧,帶你四處看看。”
見蕭晟移開話題,沈琬昭悄悄地松了口氣,又覺得心底仿佛被什么東西填得滿滿地,連眼角都帶了幾分笑意。
蕭晟見此,也跟著揚起嘴角,隨即轉身擋住了沈琬昭的視線。
因為他本就離得很近,這一轉身,沈琬昭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方才沒發覺,也是因為心情起伏,沒有余力去關心其他東西,現在立馬就注意到了。
她身子一僵,想起昨夜見到蕭晟時,他身上衣裳被人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還有不少血跡,而蕭晟說自己無礙。
見她沒有跟上,蕭晟停下腳步看向她,“怎么不走了?”
沈琬昭堅定地搖搖頭,道:“王爺身上有傷,不適合再四處走動,還是回去吧。”
蕭晟微微挑眉,“不能走,那就騎馬。”
說著,把手指放到嘴邊,吹出了一道清亮的哨聲。
而不遠處像是回應一樣,一匹雪白的駿馬飛速奔來。
赤兔歡快地圍著蕭晟轉了一圈才停下,親呢伸出腦袋往他身上靠。
蕭晟輕輕拍它的腦袋,眼神也溫和了幾分。
轉頭看向沈琬昭,道:“上來吧,放心,赤兔已經認識你了,不會再排斥。”
沈琬昭張了張嘴巴,道:“王爺,我是說你身上有傷,不宜勞累。”
看這意思,怎么還發展成她要騎馬了?
“我不會上馬的。”沈琬昭堅決道。
她算是看出來了,蕭晟是真沒把身上的傷當回事。
“不騎馬,那就走走。”
蕭晟從善如流,并沒有勉強她。
可是這事兒便又繞到了最初,他還是沒打算聽她的話回去歇著,沈琬昭很無奈,只好上前跟著。
蕭晟見她跟上來,總算滿意了,嘴角微微勾起。
不能逼得太緊,但他從來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兩人安靜地走在山路上,因為是宋家的莊子,所以山路也鋪得很平坦,并不難走。
在蕭晟的堅持下,沈琬昭都沒法再守著落后半步的規矩,生怕他再說出什么驚人的話來。
“到了。”蕭晟停下步子,出聲道。
什么到了?沈琬昭正疑惑,看到前面的屋子以及升起氤氳熱氣的泉水池子,張了張嘴巴。